”卞敏儿嘲讽道,“你想当皇后?只管问问我九黎族几十万大军答不答应。”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活似那几十万大军全听你一人号令,只为你一人拼杀一般?狂妄也该有个限度!关素衣心中腹诽,表面却并不反驳,只略微垂眸,沉默以待。
太后见状还以为她服软了,拿出两个盒子说道,“这是哀家送你们的见面礼,拿去戴吧。”
二人拜谢,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两条绿松石项链,只不过卞敏儿那条极其华丽,下坠一块巴掌大的血玉,雕刻着烈火与盘龙,正是九黎部族的图腾,乍眼看去竟带着一股历经沧桑,穿越远古的厚重感。而关素衣这条色泽黯哑,又无多余吊坠装饰,越发显得寻常。
卞敏儿愣了愣,讶然道,“姑母,您将镇族之宝都给我了?”
“此乃镇族之宝,唯部族首领或其妻才能佩戴。先皇当初将它传给哀家,哀家又传给你大表哥,然你大表哥已去,最适合佩戴它的人唯你而已。”话落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替侄女儿戴上,欣慰道,“敏儿,你长大了,日后好好伺候皇上,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卞敏儿乖巧点头,扑进太后怀里哽咽落泪。
关素衣哪能不知道这场戏是专门演给自己看的?立马让宫女端茶倒水,进上糕点,边吃边喝,老神在在地看个够。
☆、第160章 恩爱
戏也演了,下马威也给了,关素衣却不吃这一套,叫太后与卞敏儿暗恨不已。但她们自以为立后之事十拿九稳,敲打敲打这位未来“宠妃”很有必要,于是又说了一番体己话,诸如好好管理后宫,早些诞下嫡子云云,见琼林宴快开始了,这才放行。
“西北边境乱起来了,你知道吗?”二人走到一处无人的拐角,卞敏儿忽然开口。
“那又如何?”关素衣挑眉询问。
卞敏儿对汉女的无知嗤之以鼻,冷笑道,“西北多为九黎族屯兵,因为只有九黎族的铁骑才能对抗如狼似虎的胡人。倘若这个时候诸位领兵的亲王撂挑子不干,胡人顷刻间就能长驱直入。你说此时他们欲推举我为后,皇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欲纳你入宫,而诸位亲王又坚决反对,他敢不敢一意孤行?”
“这么说,我能入宫为妃还得感谢你的施舍?”关素衣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卞敏儿语气阴冷,“莫非以为自己背后站着皇上,就能为所欲为?那咱们就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关素衣略一拱手,迤然离开,走到岔路停驻片刻,往内宫的方向去了。卞敏儿原想回琼林苑,见她形迹可疑便悄悄跟随在后,七拐八拐竟抵达未央宫后殿的一处水榭,沿路并无侍卫盘查,可见早有人替她安排妥当。
好一对狗男女,竟敢在宫中私会!这样想着,卞敏儿果见皇上缓步朝坐在水榭内的关素衣走去。他武功高强,在刻意隐匿气息的情况下,哪怕近在咫尺也难以被常人发现,更何况关素衣背对而坐,姿态松懈,越发无知无觉。
他弯腰,仿佛喊了一声“夫人”,又仿佛在关素衣耳边吹了一口气,吓得关素衣猛然转头,嘴唇险些擦过他嘴唇。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一个抚唇轻笑,一个举起拳头捶打,亲昵而又甜蜜的氛围昭示着二人早已两情相悦,心心相印。
卞敏儿飞快藏进假山岩洞里,指尖抠入石缝,生生拗断了几根指甲。“淫·妇!”她咬牙启齿地低咒,而后更为专注地盯着二人。
“起开。”关素衣抬起胳膊肘,顶了顶意图搂抱自己的忽纳尔。
“你不是让我激怒卞敏儿吗?不显出我俩的恩爱,哪里能让她发狂?”圣元帝一只手搭放在夫人肩头,将她揽入怀中。
“激怒卞敏儿倒在其次,你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占我便宜。”关素衣悄悄拧他手背。
“知我者莫若夫人。”圣元帝闷声而笑,抬手抚了抚夫人娇嫩的面颊,又将她被风吹乱的额发一一别到耳后。他仅露出半张侧脸,却足见眉宇中流泻的温柔与浓情。
继掐断指甲之后,卞敏儿差点把牙齿也咬碎,却不得不按捺。
关素衣拿这厚颜无耻的人毫无办法,只得转移话题,“方才太后说诸位亲王将荐我入宫为妃,瞧瞧,还给了我一份见面礼。”话落脱掉项链,放进对方手里。
圣元帝拎起来看了看,嗤笑道,“这玩意儿品相极差,连稍有脸面的女奴都不屑佩戴。你若戴它去赴宴,只会让九黎族贵女越发看轻你。”
“是吗?她还给了卞敏儿一条,据说是你们的镇族之宝,下坠一块巴掌大的血玉,雕刻着烈火与盘龙图腾,看上去极其华丽。”关素衣沉吟道,“她戴着至宝,我却戴着劣货,倘若我俩一起走回去,无异于把自己的脸面扔在地上让人践踏。太后不愧为卞敏儿的姑母,折辱人的招数同样阴损下作,刁钻刻薄。”
“骂得好。”圣元帝将项链丢入水中,命令道,“白福,把锦盒拿过来。”
白福立即双手奉上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躺着一顶九尾凤冠,冠檐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