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庞大,即便大门不出,他仍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
“哦……想不到圣上还能把脑筋动到这里来?”听了门生回报近日来聿珏的举动时,梅孟晁仅是微微一笑,径自饮着酒。“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总是想着要用自己的人!”
这话说来虽带酸气,却是不争的事实;聿珏登基不久,眼看在他的指示下,梅派这厢兀自争闹不休,谏议大夫虽有心要助聿珏稳住朝政,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便想了个便宜之道,在六部上头又加了个枢密院,使其心腹得以依照她的旨意行事,而非样样都要经过朝臣之手。
此举对聿珏来说不啻为一妙方,却称得上两面刃,万一没将谏议大夫那方人马安抚妥当,岂不等于将他们视为弃子般用完就扔?
“圣上尽管心地仁厚,在带兵用人上或有可取之处,只是朝政与沙场,毕竟是两码子事!”鸿庐寺卿吕尚谨仗着几分醉意,说起话来越发张狂;一旁的同僚赶忙制止他。
“相爷,说到头来,还是一句话。”光禄大夫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间窜了出来,“您何时要让咱们举荐您?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圣上就算搞出了什么枢密院,没有咱们还是难以成事!”
梅孟晁淡然一笑,“大伙儿别急!圣上毕竟施恩予老夫,再怎么样咱也得稍微安分守己个一年半载……企图太深恐怕要引人猜忌的;别看圣上年纪轻轻的,好歹也曾在外游历过数载,亲手击败了咱的媳妇儿,绝非省油的灯。”一说起“媳妇儿”三字,梅孟晁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淡淡的愤恨。
众人虽然还想再劝,也知道如今的梅孟晁仍给聿珏紧紧盯着,轻举妄动确为不智之举,只得噤口不语。
等到他的一干党羽、门生都退得差不多了,梅孟晁招来奶娘,问了孙子的情况。
“小少爷喝过了奶便睡着了。”
“老夫看看他。”一说起梅家这唯一的血脉,梅孟晁的脸容也不自觉放柔了;他瞧见在奶娘怀里睡得安详的孙子,忍不住伸手逗了逗他。
即便不是聿琤与梅穆所生,到底他是他梅家的香火;可惜聿琤就这么跟着孩子亲娘去了,梅穆纵使逃过一劫,但在发配边疆的漫漫长路上,谁也不清楚他是否能够撑过这等折磨……最坏的情况,便是他这垂垂老矣的老人,得要一点一滴地把这孩子给养大。
如今朝中政局尚称不稳,他亦明白若要出手,定得趁聿珏尚未把持住大局前先下手为强,只是毕竟这称得上冒险,万一不成……这个孙儿该怎么办?
“老爷,您怎么了?”奶娘见他眼泛泪光,不禁开口问道。
“唔……啊,没事,只是看见瑞儿就想起梅穆了。”聿珏刻意让这孩子认祖归宗也是为了要箝制于他;梅孟晁不得不说她设想确实周到。朝廷既施恩于他,他也等于少了个兴风作浪的借口……
只是事情总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发展。
“老爷、老爷!”府内总管大声嚷嚷着奔来,这让梅孟晁的好心情登时烟消云散。
“都这么晚了,急什么!”
总管缩着颈子,双手捧着拜帖端到他面前,“有贵客求见老爷!”
梅孟晁皱眉,都已经过了酉时,还有人特意前来拜访?“是谁来着?”他没好气地接过,在看见拜帖上的名号时,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亦显得惊诧不已。
“老爷,见是不见?”
“当然要见!”梅孟晁赶紧整肃起衣冠,“难得临门……老夫很想知道他究竟为何而来。”
能让梅孟晁既惊诧又重视的来客不是别人,而是先前在朝廷里针锋相对,近乎水火不容的谏议大夫,朱奉英。
“老夫没想到竟能在自家府上看见朱大人来访,当真稀客!”
朱奉英对着梅孟晁拱手,算是见过主人,“此一时,彼一时也,梅大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他瞄了备妥的座位与茶水一眼,仍是交握着手长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此是打算向梅大人提议一事。”
眼看朱奉英并无久坐之意,梅孟晁也就不兴那些官场客套,起身问道:“敢问何事?”
朱奉英咬了咬牙,梅孟晁由此看出了他的气愤,“大人任由门生在朝中兴风作浪,不仅与咱们这帮人作对,也等于是与圣上作对……说白了,大人仍然有重返官场,一展鸿图之心,是也不是?”
面对他,梅孟晁笑了笑,是也不打算隐瞒。“不愧是老夫之前的劲敌,看得倒是透彻……莫非您是来阻止老夫的?”
“不!”朱奉英斩钉截铁地摇摇头,“正巧相反,我是来劝您若有此打算,不妨趁早,趁圣上那班心腹还没站稳前先下手为强!”
梅孟晁于是瞇起眼来,“老夫不明白朱大人的意思。”
“意思就是咱们可以连手,一举把朝廷联合把持下来!”朱奉英双目炯炯,“梅大人莫非以为咱们天生就是死对头?不!是因为之前各拥其主,咱的女儿嫁给魏王为妻,而您娶了前太子做媳妇儿;两姊弟各据一方,结果却给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圣上一一击溃!”
朱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