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业已扎妥,唯一难掩的就是遭人脱下的厚靴,因掷出战枪那一下踉跄,她的右脚踝肿成像碗一般大,大概得拄着拐杖才能行走。
一问之下始知她的将士急着撤退,找不到适宜的车来运送她,只能委屈她这个将军;褚千虹寒着脸大骂这些男人,她可是一军之将,不仅放着她在板车上受寒,还将她绑在上头,简直跟囚犯没啥两样!
她们一路西撤,幸未遇上任何前来阻截的兵马;在即将抵达凤翔府的官道上发现了高举谷家大旗的兵马。
褚千虹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白丽、聿珏会面。
“大嫂!这是怎么回事?”聿珏身穿战袍,赶忙把带着伤势的褚千虹迎入中军,“白丽不是要妳直接撤回来与咱们会合么?”
再度与白丽相会的褚千虹瞧了她那一脸寒霜,嘴角的笑带有几分无赖,“我原想听命行事,谁知京城那头派兵来攻,我就只好被迫与她们先战一场了……别担心,我没事!”她轻佻的语气甚至隐隐带了一丝自豪。
“京城那儿的兵力还较妳为多,妳也……哎,也太大胆了!”
白丽不像聿珏这般客气,沉着声道:“我记得我是与褚将军说切莫与太子的兵马交战的。”
“我知道!妳送来的短笺我还留着。”褚千虹只觉有些刺耳,听白丽这声调,像是指责她错了。“妳说的有理,无论兵器还是兵员数,咱们全都落居下风,可此战咱们迎击敌兵不但胜了,我还擒杀了率兵来犯的敌将!”
“看来褚将军不像是被迫与对手交战,反而像是对方正中下怀,自行请战的!”鸢盔下的白丽英气逼人,斥责的语调也越发严厉。
褚千虹也索性坦白到底,“我是!但那又怎么样!咱们赢了!妳真该瞧瞧那群辉烈营将士拿着绞盘弩策马前来突袭,却给咱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惨况;在听闻圣上打算派使者进京说服太子弃位时,我就明白这绝不可能成功,太子要是这么轻易放弃,又怎会接连对弟妹们下手?”
她瞄了无法介入她们争吵的聿珏一眼,又道:“我好歹也曾带过兵打过仗,面对一个只统领过禁军女兵的黄毛ㄚ头,绝不可能会输!”
“褚将军这是意气之争,您可还记得您的身分!”
“论身分,得了聿珏明令,成为统御全军总管的妳可比我的军阶要高;现在是妳要来与我抬身分了?”褚千虹赌气的别开头,然白丽却伸手将她握住,逼迫她正眼瞧她。
“白丽指的不是这个身分,而是您身为殿下的嫂子,又是谷家二位小姐视为娘亲般的人!”白丽瞇细了眼,微微指向身边的聿珏,“此胜固然重要,可若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曾想过殿下会有多么伤心?两个盼着妳回家的小姑娘,又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您!”
褚千虹给她这么一堵,尖锐的态度登时软化了些,聿珏蹲下身来,低声道:“让白丽吩咐大嫂退兵的人……是我;除了咱们准备还不很周全,我更担心妳出了什么差错……如今能见到妳平安无事,又拿下漂亮一胜,当真是好极了。虽然……大嫂这样该算是不服军令,但功过或可相抵……”她转向白丽,白丽仍是面如寒霜。
褚千虹只得再道:“都忘了说,咱们这群弟兄很是机灵,自战场上拾回数十张绞盘弩,或许能派上点用场。”
白丽于是叹了一声,“殿下都这么说了,能杀一名敌将也算得上大功……就这么办吧!不赏也不罚!”她独自起身,凛然道:“待褚将军的兵马编列入伍,半刻后立马出发!”
褚千虹巴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不免又是嘀咕,“她还真是一板一眼……当年她住在妳那儿的时候我怎么没发觉?”
“大概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想赢得此仗!”聿珏朱唇浅勾,望向白丽的眼神中满是信任。“兴许比我还想赢……而她很明白,只要有大嫂在,就能维持谷家军的士气而不坠,妳对咱们而言很是紧要,千万不能在还没对阵前就折损了妳。”
褚千虹低笑几声,神情登时放柔了,“在没能回去看看妳那两个小女娃儿之前,我是不会轻易阖眼的……妳这身打扮真好看!”
聿珏先瞧她右肩的伤势,以及脚踝的肿胀处,皱眉道:“咱们待会儿就要继续行军……事不宜迟,我让费医官来给妳诊治罢!”
“哎,那风骚的老太婆也跟着妳过来了……啊!在整弄之前,能否给我一坛酒?”褚千虹涎着脸,央求似的扯着她的衣袖,“有点嘴馋……喝了也能暖暖身子!”
回应她的,是聿珏莫可奈何般的苦笑。
相较于褚千虹这头的平安撤退,决定先下手为强的聿琤这回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容子衿死了!”聿琤一脸不敢置信,她让容子衿领了一半兵马,本以为就算不能夺下褚千虹的项上人头,也定能重创聿珏的士气,想不到非但不如她所愿,反而给褚千虹将了一军!
勉强逃回京城的将士指称褚千虹早有预防,似是早就知道她们会出城偷袭,“之前顾怀安特地过去探访,或许早就让她起了疑心……”聿琤难掩懊悔的转向裴少懿,似是征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