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不好了。可不能和我一样啊。”
王婵月点头,而后又刻意开玩笑说:“姐夫净胡说,我怎么会和你一样。你也不看看你最近这。。。”合着最近姜希婕其实也不舒服,累的。
这话没说几天,姜希婕就后悔了。
傅仪恒这几天不出现在王婵月那里,的确是忙。她总要帮着照顾一下兄嫂,免得显得不孝,何况大侄女实在是身体不好。她也有该装装样子的工作,和不装样子必须做的工作。最近感觉风声不对,76号似乎已经觉得日本人要倒了,纷纷开始向军统输诚{63},她隐约觉得自己受到一点威胁—毋宁说是这行干久了,有了奇怪而精准的直觉。
她觉得不安全,遂先蛰伏了一阵,正常出入,除了不去王婵月那里。一则观察有无可疑人等,二则也不想祸及心爱。等了几天,反倒感觉没什么问题。前阵子上峰跟她描述了目前整个网络的情况,她才知道自己人的势力有多么壮大,自己反倒不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了。自己的作用变得非常的有限。不过也好。但是相反上峰也警告她,小心76号把你卖给戴笠。待到秋后算账的时候,卖你可比卖别人来的方便多了。
是啊,方便多了。是到后来姜希泽不再与军统有交集,否则让他知道了76号曾以自己和同僚的情报害死了多少军统特工,定然要气的毙了自己。而只要76号有个谁把自己出卖出去,那就得了。
假如76号还有力气杀自己,也算一个。但,他们还有力气?不会。中统收了大人情,更不会。只有戴笠,只有这一直生死相斗的军统局。
几天无事,她就开始担心王婵月有事。毕竟傅家在党国算是一门忠烈,拿来威胁自己简直就是找死。万一对方发现自己和王婵月的亲密从而追杀上门呢?这无疑是个低概率事件,更何况那边是高门大户党国精英,不能随便下手。王婵月行事低调,未必有人知道。可,
一旦牵动到自己的爱人,理智就要让位给感性。
四月的这天黄昏,春风化雨暖的让人就要失去理智,沉醉风中。傅仪恒往医院走去。王婵月今天值班,她知道王婵月总有赵妈的爱心午餐晚餐,于是只能准备着点心当夜宵给她带去。今天自己也打算留在医院不走,总觉得夜长梦多,梦多鬼就多。领着包袱上楼,楼道墙壁反射空寂的回响,人越来越少了。
“王医生,请问你有按时吃饭吗?”这不正经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王婵月笑看着门口的人影,“我是吃了,你呢?我今天只带了单人份哦。”傅仪恒把夜宵包裹递过去,“单人就单人,看着你我就饱了。”“欸?这算什么,算说我胖?”傅仪恒无奈的笑了:“要是说一说你就能胖,那就太好了。可是你要算胖的,我算什么?”
“你那是壮。我才是胖。”难道十二岁的年纪差就能让人无时无刻的变作小孩子耍小性子吗?说不定真是。王婵月像小女儿家似的背过身子去装作不理傅仪恒,傅仪恒像讨厌的小男孩似的过去搂着她挠痒痒。两人三四十岁了,此刻闹做一团。
只是大人与小孩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一边在脸上表现出孩子般的快乐,一边在心里思考成年人的问题。毫不冲突心甘情愿的穿着这张皮。
天色渐暗,王婵月得去查房了。虽然病人较之前最紧张时已经少了很多,药品匮乏的情况也有所缓解,但很多病人长期营养不良,伤口愈合病情恢复都很缓慢,作为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慢慢治疗。这种时候王婵月觉得自己不像外科医生,倒像个心理医生,总是在安慰人。
傅仪恒不放心,巡视也要跟来。王婵月想说你跟来岂不是暴露了我在哪里?现在医院也空多了,按理危险系数也该低很多啊。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傅仪恒也就跟了来。眼前这间病房里,烛火一盏,灯火管制。一个干瘦的老人躺在床上,陪床的子女已经走了。老大爷被轰炸所伤,炸坏了腿。能有命在已经是幸运,就是伤口总是不能愈合,时有溃烂。
王婵月和老人家一边聊天一边举着烛火小心翼翼的检查伤口,一边安慰老人家不要着急,不要担心,总会好的,这比之前那些人好多了云云。老人家颇为悲观,也就是只是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王婵月对于应付这种老人颇有一套,遂只是说着套话。傅仪恒见老人只是普通人,就走出病房,在走道上观察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外面,都没事儿。
唉。可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走道那头护士长走了过来。护士长和她们都很熟了,隔着老远就开始聊天。傅仪恒扯着嗓子和活泼的护士长聊天,扯今天的天气和后院的桃花。护士长问这老头的儿子呢,在不在。傅仪恒说不在啊,护士长说怎么不在呢,天天晚上都在的呀。
呯!
却听见一声枪响。
傅仪恒一个箭步冲进门去,看见王婵月靠在墙上晕了过去,烛台已倒,黑暗中看不清伤口何在,胸口全是血。整个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就是老人的一双眼睛。
傅仪恒抱起王婵月,正好放在护士长怀里。她转身冲过去从老人枯瘦的手里抢过手/枪,用枪把打晕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