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冰冷的棺木中长眠的躯体。
良善英勇的国之精英战死沙场,渣滓们却侥幸活着,还占据了不该的光荣和幸福。所谓报应不爽到底在哪里?每当此时她就觉得这样的世界无药可救,需要狠狠的砸碎之后再建立一个新的。
一定会有一个新的世界,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应得的,不再会如此的痛苦扭曲的失去和消亡。为此即便付出自己的全部都无所谓。
她走过去张开双手抱着大哥大嫂,老人家全部的生命力似乎已经随着年青人的早逝而流失殆尽。
五月底,王霁月恢复工作。姜希婕却还是在家休养。固然伤口早就愈合,王霁月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出去,要求无论如何等到天气凉快再说。反正出去也无非是那些事情,她倒也宁愿在家呆着,甚至于由于这一年多来的亲密无间和空袭带来的心理阴影,她很不放心王霁月出去。可是不去也不行,无论从个人理想的角度还是社交的角度王霁月都有必要回到岗位。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姜希婕最好不要添乱,一向精神头十足堪比几十年后居委会大妈的能量的常务理事姜徐氏一夜之间轰然病倒,回家躺着了。
徐氏已经是六十二岁的人了。原先在南京时自然不显老,到了重庆之后不知道是因为饮食不如往日还是繁忙艰苦,总之六十岁的徐氏衰老的很快。亲家公亲家母因为傅元弘的死讯而备受打击,傅家姐妹都在那边照顾。这会子徐氏也倒下了,倒像老天爷捉弄她们家似的,老人家挨个倒下,年青人集体侍候病人。
五号这天,姜希婕和赵妈在后院一起择菜—要说吃的,比她们之前在上海没法比,和前两年也没法比。粮食减产很严重,她们家还能有这些吃,比江对岸的贫民好自是不说,比一些同样住在南岸的清白官吏家也好,就是赵妈的功劳。姜希婕回家后没几天就下地窖去看自家的存货—第一件就是开箱看金子,吓一跳,转头问赵妈,赵妈说,都买粮食去了啊,你以为呢。
“今年比去年更难了,往山上放鸡都不可能,自家粮食也没有多出来,鸡都喂不肥了。”赵妈一边看自己手上的菜一边看一眼姜希婕手里的菜,嗯,越来越会了,这孩子就是聪明。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刚刚在北平遇上这家人的时候,姜希婕她娘还在时候,几十年了,“唉,我还是想赶紧回去工作,这样总能联系上那些老人,能找他们多买些。要不然等到在市面上买就太少了。”“我看也够吃。有我呢。别担心。”“大婶昨天还在说,看自己这副样子就觉得不如赵妈你。说人还是应该多干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干,现在身体就不好了。”赵妈没理这茬,专心想了想要做什么之后道:“小姐,你就好好在家养着吧。等真的好全了再要什么不迟。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
赵妈没说下去,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头去看柴火了。
生死总在不经意间划下界限。当晚王霁月回来有点晚,大概快八点半才到。幸运的是到了南岸才听见防空警报,她才快步往家走—除了和姜希婕在一起,别的哪一种死法她都不要。而与她同行的几个普通职员都滞留在江中,躲在拥挤的防空洞中,活活被闷死。众人次日得知此事,皆心有余悸。轻易一个闪念,就可能将性命交待。姜希婕越发不能放心。
时间在流逝,战局的发展于她们不利。身体好的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倒下,患病者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王婵月一天比一天憔悴了下去,据傅仪恒跟她讲,现在只要王婵月回家,总是第一个伺候她睡下去,什么都不要想。她也总是沾枕头就着。傅仪恒说最近家中丧事繁杂,王婵月要避讳,自己回家睡,希望姜希婕帮忙盯着她点,让她早点休息。说这话的时候,姜希婕注视着她的美丽的眼睛和眼角的细纹。
也许在王婵月眼里,这细纹也美丽的无可救药吧。
而她自己也是时常痛不可当面目扭曲的,两位兄长一个养伤一个病殃殃的,其他人也多有小恙,体质不佳。唯有王霁月一直坚韧而温柔,像女神一样坚定地站在众人面前。
夏夜王霁月回到家中,吃完饭回到自己屋中,她像惯例一样让姜希婕脱光检查伤口。没想到姜希婕拉着她去洗澡。“你干嘛?”“你想看,那就一起洗好了。”王霁月微笑,刚想推却不就—姜希婕就转过身来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卖弄风情,“别跟我说你不想。。。大半年了。。。”
“像你这样的美色。。。”“嗯?”“说你祸国殃民,都是轻的了吧。”“你口口声声说我祸国殃民,你不也。。。”王霁月跟着她进了浴缸,也跟着她扒光衣服,沉在水中,姜希婕还想逗她,哪知道她已经伸手攻占关键部位,姜希婕自然被吓了一跳。惊讶不及消退,电流霎时穿过全身。她倒不后悔撩了王霁月的火,毕竟让她动手王霁月也不会同意。
“。。。你也有。。。忍、忍不住的时候。”她只好搂紧了王霁月的脖子,王霁月但笑不语,张嘴轻咬她的耳朵。
水声良久渐息,王霁月从后面环着姜希婕,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姜希婕还想动弹,王霁月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是病号,体虚呢,不要胡闹。”姜希婕笑了笑,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