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被毁的那一天,就早有这个想法了。”
“谁都没有想过,无尽墟会被毁,毕竟那种魔族世代为尊的神器,就跟你手里的神兵一样,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毁了?但是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荆氏一族考虑到这一代魔皇的身份血脉并非正统,再加上无尽墟本身就是个魔物,所以就动了让荆家先祖复活的心思。”
我看着她,继续问道:“你们荆家的祖先,在无尽墟里活了这么多年吗?”
无尽墟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个世间,能与天地同寿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无尽墟是在天地初开三界形成的时候所化,那里面就算真的封印了荆家的祖先,她没有滔天的本事,到如今也该是殒灭灰飞,化作了那无尽墟魔力的一部分。
荆月目光盈盈,抬头看着我,抬起袖子掩唇微笑:“若是荆家先祖真的死了,那你那亲哥哥估计也没有救。”
我冷眸看她。
荆月无所畏惧,依旧笑着,放下衣袖,像是要给我展示她的衣裳,提着两边的紫色裙裾,旋转了一圈。
在她慢慢的旋转着身体的同时,有白雾从她的裙裾下缭缭升起。白雾之中,她的模样渐渐模糊。
那弥漫的白雾四散,倏忽又涌到我的身边,将我团团的围起来。四周白雾弥漫,我手里捏着块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掂着。
她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用这块石头打碎她的天灵盖。
白雾慢慢散去。
荆月站在原地,但是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她穿着一身白衣,朝我温柔而忧郁的笑。
上次我已经见过这一幕了。
继而白雾忽然漫天,又骤然消散,她又换了一个模样,长身玉立,额头上系了一条黑色的抹额,满是无奈而宠溺的眼神望着我,好似二哥再现。
“阿九。”
她忽而出声唤我。
我冷眼瞧着她,我明白这就只是一个障眼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样逼真而已。
青尢里的狐族善魅,但是我从没听说过旁的家族也可以将魅惑之术修炼的这般精妙,若不是我知道她是荆月,那面前这个人,都足以是以假乱真了。
她看着我,目光与二哥简直如出一辙。
我看着她,一言不发。
真的太像了。
甚至是二哥的玄色衣袖里,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一点点红痕。那是陈年的伤痕,是当初我小的时候被他抛弃在青尢山边缘,后来阿爹把我抱回来,我气得不行,追着他连啄带抓,后来留下来的痕迹。
一直都没有愈合。
我从不知道魅惑之术能做到这种地步,白珏也曾会幻术,但是她更善于编织场景,就像是做一个惟妙惟肖的梦境,将陷入幻境中的人关入这精心编制的囚笼。而荆月不是,她抛弃了耗费巨大的梦境,而是只做出来一个只该存在于梦境中的人像。
荆月依旧是用着二哥的声音,低且磁,笑意微微:“这便是荆月的能力,我可以看透别人心里的弱点,制造出一个跟她心中所思所忆的人一模一样的幻想模样,甚至连最细微的差别都不会有。”
我看着她,问道:“看谁都可以吗?”
这么厉害的东西,会扰乱人的心智,打乱旁人的思路和应对,若是面对那种对这种能力闻所未闻猝不及防的人,面前若是出现了自己的挚爱之人,必然会心神大乱一番。
要是真有这么强大的天赋,樊篱要是把她带着去到战场上,把她往地方将领的面前一推,趁着他大惊失色的瞬间,樊篱早可以捅他七八个窟窿了。
荆月先是点点头,继而摇摇头。她放下提着自己裙裾的手,慢慢的摇了摇头,只说道:“在十二个时辰内,我只能变化一次,一次只能维持三息。”
顿了顿,她又淡淡道:“而且,我只能变成不在这个世上的人。”
“换而言之,就是死了的人。”
我顿住。
的确,白珏和二哥都是肉身已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死了。
沉默了许久,我才问道:“如果你真的能看透人心,总归也能看到樊篱的弱点吧?”
荆月朝我笑起来:“重华殿下可真是至情至性之人,真的以为谁都像您这样,拿得起放不下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可是我懒得与她计较,只问道:“也是,樊篱整日里醉心权位,心里怎么可能会装得下除了江山以外的其他东西?”
荆月沉默下来,她望着我,唇边泛起一个苦笑。白雾渐起,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朝我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樊篱也是。只是我从他的心底,看见的人是没有脸的。”
没有脸?
是什么妖怪吗?
我纳闷的看着她,荆月淡淡的说道:“那是樊篱从未见过的母亲。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洛妃千辛万苦保下来的血脉,洛妃当年为了保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自愿自刎,混过樊天的眼线,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