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别说了,苏格沉默地望着他,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没理解过这些人。
皇帝咳了很久,咳嗽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幽幽地传荡,好像鬼片现场,许久,咳嗽声停,皇帝被太子扶着靠在软垫上,问道:“是谁和你说的?”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是你妹妹吗?”苏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情不自禁地继续逼问她。
她和这个身份的母亲从来没见过,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如今她的难过和愤怒,全部来源于皇帝的所作所为。
她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受他的庇佑,在皇宫里,没人敢欺负她。她自以为皇帝是一个亲厚儒雅、性格温良的人。
他对她好,所以她也分外亲近他。
如今就像气球终于被扎破,所有饱满的形象全部干瘪枯萎,到最后,他的形象轰然崩塌,苏格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皇帝挣扎了很久,才最终苦笑一下,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我别无选择,有什么能让一位温和的皇帝合理的发怒呢,只有剥夺他最爱的东西,这样臣子才会谅解,才不会因为皇帝清洗朝堂而愤懑不平。”
“哈哈哈哈……”皇帝似乎还想笑,可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笑到一半,他又咳了起来,最后咳得止不住,竟有些癫痫的征兆。
太子见状,连忙吩咐那个太监道:“快叫太医来!”
皇帝拽住了他,使劲睁了睁眼,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看东西也只能看出朦胧的影,他寻找到苏格的方向,艰难道:“但凡她当时只要肯开口求我一句,我也不会让她死……可她最后同我说的是……好好照顾你。”
“我对不起世安太多了……下去也没脸见她,只是你……你……”皇帝又看向苏格,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徒劳松手,气息苍急道:“一定要去找你三哥,那地方至少能保证一段时间安全……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
究竟真的怎样她也没说出来,最后留下半句话,倒在龙床上,倒在那个承载了他大半辈子兴衰的位置。
军事紧急,越国步步紧逼,但是皇帝的葬礼还是要大办的,苏格全身缟素,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就这么麻木地参加完这些年给她最多帮助的人的葬礼。
太子还未等到头七,便将女主和她的妹妹和母亲放了出来。先皇已逝,谁敢触新帝的霉头?
况且只是几个女人,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本来这次的世界,苏格都做好了不会成功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男女主竟然还能在一起。
但是233一直没有提示她任务完成,233说因为现在男女主还处于危险状态,时刻可能因为环境因素而分开,所以系统判定任务尚未完成。
就差这一小步了,这么多年苏格都等得,难道最后还会着急吗?
苏立又给苏格传了一封信,信上除了催促她之外,还表示不能手刃仇人的遗憾,苏格转手把信给烧了。
按理说皇帝驾崩,全国都要服孝,但是特殊情况下,有些礼节还是删减了一些,群臣和太子只服丧七天,皇帝下葬后,埋在皇陵。新皇登基,一切从简,没有进供朝贺,只有一顿宴席,因为越国打来了。
王丞相死之后,朝中一时无可用之人,就匆匆派了几个只读过兵法的文官协助,结果可想而知,越国直接打到承德,直逼京城。
承德还关着莲妃,可是谁也顾不得她了,此时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人记得那个先皇在位时就被厌弃的女人?
朝廷分为两个派别,一派保守,表示要按照先皇的旨意,坚守京城,与越国对抗到底,不能丢了晋国人的脸。
另一派就提倡避其锋芒,新皇根基不稳,还是先“移驾”江南行宫,养精蓄锐之后,再夺回京城。
这两派各有支持者,新皇也头疼得紧。
然而苏格找到太子,也是现在的皇帝,跟他商量让他离开的事。
“你疯了!”太子眉头皱着,对苏格的提议并不赞同,“父皇是让你离开,我是你哥哥,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京城?”
“我留在这也不会有危险,我哥哥苏立现在就在越国,就算最后败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苏格尽量和他讲道理,试图说明自己可以留下来。
其实苏格知道,只要太子和王嫣之安全了,也就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心自己,她从未和她名义上的哥哥见过面,无论是对她怀有善意也好,对她怀有恶意也罢,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太子沉思了一会,苏格继续劝道:“现在越国攻势强劲,若此时不避其锋芒,难道要晋国就这么灭国了吗?做亡国之君——太子哥哥,你甘心?”
“太子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国事为重啊。”
最后一句总算是触动了新皇,新皇沉默了很久,最后道:“安阳,我不想同父皇那样的。”
提起先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苏格咧嘴笑了一下,道:“我大约能明白当初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