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道:“你有什么脸, 敢跟公主求情, 玉衡殿的人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什么风把安阳公主吹来了,有失远迎。”话未说完, 殿前来了好几人, 中间为首的是一个身量苗条的女子,身着碧绿纱裙, 头戴一根通体乳白的玉簪, 面容姣好, 眉眼如画,旁边的人都走在她身后, 姿态毕恭毕敬, 想必这人就是瑾妃了。
春蜡本来在瑾妃后面, 看见苏格后快步走到苏格身边。
“公主, 奴婢把瑾妃叫来了。”春蜡轻声附在苏格耳边说。
小太监看见瑾妃来了之后, 脸一下子就白了,手也抖得跟筛糠一般,突然醒悟了什么, 又对着瑾妃磕头, “瑾妃娘娘饶命!饶了奴才吧!”
“饶什么命?”瑾妃柳叶一般的眉轻轻挑着,“你要是对安阳公主不敬,本宫也饶不了你。”
“我宫里今日丢了人,在皇宫里找了一圈, 才发现人在竹茵殿里,正被这小太监打,我倒不知道了,什么时候竹茵殿也能教训我玉衡殿里的人。”
苏格见着了正主,也不拐弯抹角,拉着乔英的手,意在让瑾妃注意到被打成了什么样,“不知瑾妃娘娘是何意?”
“不是,不是。”那小太监连忙解释道:“是她在路上先撞了奴才,连个道歉都没有,奴才看不惯……”
“来人,把他发配出去。”瑾妃连后面的解释的话都没听完,直接吩咐人把小太监拉出去,小太监一路哀嚎,反被人捂住了嘴。
太监发配出宫还能做什么呢?苏格不敢深想,没钱又没权,身子也不健全,她看着小太监的惨状,又埋怨自己有些鲁莽,她本来想叫瑾妃出来,好可以让他以后收敛一点,顶多打一顿,或者扣几顿月钱什么的。虽然这个小太监仗势欺人,但远不到要他死的地步。
没想到这个瑾妃手段这么狠,苏格心情十分复杂,在古代社会,尤其是皇宫,人命本就卑贱。
瑾妃像是没事人一样,还笑得十分温和,就像长辈一样关爱道:“今天的事惊扰到公主了,公主要不要来我殿里坐坐?我这有刚冰好的荔枝,这时吃正好,也算是给公主道歉。”
“……不用了。”乔英身上还有伤,得回去擦药,瑾妃把事情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苏格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就准备告辞。
瑾妃送苏格一路到门口,随后才吩咐人把门关上,回到殿中,开始换衣梳妆。
贴身侍女帮她整理衣服,一脸欲言又止,瑾妃瞧见了,笑道:“想说什么就说,憋着我看着也难受。”
“娘娘今日又是何必呢?您好歹也是陛下钦定的妃子,份位也不低,见到安阳公主都不必行礼,又为何……”
“为何上赶着伏低做小,自己给自己打脸?”瑾妃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抹着口脂,颜色艳丽鲜亮,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侍女不说话了,今日事情虽小,但是娘娘直接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委屈。
“这你就不明白了,今日公主欠我的,陛下自会补偿我,有时候,吃亏是福,你还不懂。”瑾妃看着自己的脸色,还不够楚楚可怜,又拿来粉轻傅,“有个好娘亲真是太重要了。”
“安阳公主命好,这些都合该是陛下欠她的,如今趁着年纪小,苏家嫡长子也未回来,闯些不大不小的祸陛下都不会计较,只是——”
“不知道小公主以后还要如何自处呢。”
瑾妃话里有话,侍女也不再问下去,,继续给她装扮。
化好妆容,瑾妃看着天色,问道:“陛下应当快处理好政务了吧。”
侍女在收拾梳妆台,把一切都归为原位,听出瑾妃的言下之意,不赞同道:“今日按照宫里传统,应当是莲妃侍寝,娘娘此时去恐怕不妥,会被莲妃记恨在心。”
“怕什么,不过是皇贵妃而已,想一手遮天还难,上头的皇后娘娘不是摆着看的,她在宫里神气了这么多年,恐怕是皇后娘娘一直记恨在心呢。”瑾妃整理好自己头上的发髻,道:“前日陛下还说想继续听我唱曲儿,最后一段一见坟台魂魄消我还未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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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路上没理乔英,自顾自地走,谁都知道公主生气了,春蜡平常话就不多,此时帮公主打伞,更是不会说话,夏蕉平常话最多,此时聪明起来,也不吭声。
乔英抓耳挠腮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打架,但是苏格连看她都不看她,她拉着夏蕉袖角,希望夏蕉姐姐能帮她说句话,结果夏蕉连忙甩开她的手,像甩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乔英只能一路哼哼唧唧,借此期望能引起苏格的注意,可苏格连个眼神都欠奉,搞得乔英垂头丧气的,像只斗败的公鸡。
回到玉衡宫,乔英跟着苏格回卧房,春蜡和夏蕉默默退下了,留着乔英跟个跟屁股虫似的,扔不开也甩不掉。
苏格心里有气,猛然回头道:“你也出去。”
乔英被吓了一跳,正好撞到桌角上,立马装模作样地嗷嗷叫了起来。
“碰哪了?”苏格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