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齿的掀开车帘,正要质问小厮模样的二娃是如何驾车之时,却被二娃满头满脸的泪水和鼻水惊得说不出话来。
冷云飞也诧异于二娃这莫名其妙的反应。
在二人轮番询问下,二娃方才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都是二娃的错,让二位受惊了,二娃并非有意偷听二位的谈话,只是当听到崔老爷说起当年瘟疫一事时,呜呜呜呜.......”,话才说到这里,二娃又再次控制不住情绪的哭了起来。
崔实不禁在心底暗自感佩,看来自己的叙事能力和感染力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还是冷云飞脑子好使,忙问道:“难道二娃你也是那县城之人?”
崔实被冷云飞这么一问,也才反应过来。
只见二娃努力的抑制着想哭的冲动,边擦着眼泪边点头默认,当年,若不是娘亲让她去临镇外婆家送些衣物,恰好躲过了军队的屠杀,现在也不会再有二娃这个人存活于世了。
听完二娃的叙述,车上三人不禁唏嘘不已,感叹他乡遇难友的同时,也对军队的残忍和他们幕后指使者的无情愤恨不已。
忽的,一阵狼嚎声从不远处传来,把仍沉浸在悲痛中的三人唤回了现实。之前马车激烈的颠簸,是因为二娃的眼睛被不停涌出的泪水挡住了视线,没能及时看到前面的大坑,所以此时马车右前方的车轮,已然卡在了坑里的两块巨石之间动弹不得。
眼看天已渐黑,必须尽快赶到离此处不远的村子里落脚。可眼下车轮被卡的死死的,任凭三人你推我抬、赶马拉车,马车愣是纹丝不动,眼看崔实已经摊在地上动弹不得,冷云飞也不停地擦着满脸的汗水,二娃不禁愧疚起来,“若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也不至于拖累小姐在此受累,临行前夫人好生叮嘱,这还没走多远,自己便惹出这般麻烦,也罢,说好的拼劲全力照顾好小姐,那便说到做到吧”。
只见二娃摊开手掌,各往左右掌心中啐了一口,合上双手用力搓了搓,来到被卡的车轮旁,猫下腰,用异于其体型的灵敏动作,瞬间钻到了马车下方,用力扎了个马步,深吸口气,大喝一声,竟奇迹般的把马车给顶了起来。
崔实和冷云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只见脸色已憋的通红的二娃,正拼命的向他们使着眼色,方才反应过来,赶忙冲了过去,一个拉车一个赶马,七手八脚的把马车从坑里弄了出来。
赶往前面村庄的路上,崔实不停地赞许着二娃刚才的表现,听到认可和表扬的二娃,满脸堆笑,因为开心而一直向两侧咧开的嘴角,早已僵硬的合不拢来。
冷云飞此时方才在事实的验证下,体会到了姐姐的良苦用心,“果然论精明,谁又及得上她半分呢”,想到这里,一个包含着暖意的微笑,悄无声息的浮上了冷云飞虽已沾满泥浆,但仍旧俊美无双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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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村庄,可规模却也不小。冷云飞等人赶到时,虽已近戌时,可大街小巷仍旧灯火通明,商铺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打听之下,放才得知,今日乃村中一年一度“换岁”之时。
所谓“换岁”,有着这样一个传说。
相传此处本为一片荒地,寸草难生,可不知自何年开始,一群逃难的外乡人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此处时便再也走不动了,所幸留了下来,用附近树林中的木材、泥土搭棚而居,渐渐地,便在此处形成了一个规模较小的村落。
某天,村里众人像往日一般,准备把附近的荒地开垦一番,好来年播种粮食自给自足,谁知正挖着挖着,一个汉子忽然惊喝一声,众人忙围将过去,只见一坨像是腐烂变肿了似的人脸,被汉子挖了出来。
仔细看去,只见这坨像肉球一般的东西,周身土黄,只有一面像是有着和人相似的五官,打眼一看确实像一张脸,只不过除此之外,周身便再无一样。有胆大的伸手摸了摸,软软的还有弹性。刚被吓到的汉子二话不说,朝手心吐了口吐沫,抡起锄头冲着这坨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就垂了下去,顿时把这个像肉坨一样的东西削去了一大块,只见一股像粘液一般的黑色物体从被消掉的地方淌了出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众人慌忙躲避,躲闪不及的便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只见那汉子鼓瞪着双眼,嘴巴大张,像看见了鬼似的,满脸惊恐之状,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不一会,便七孔流血而亡。
至此,村子里便再未安生过,总有人突然昏迷不醒,没几日便暴毙而亡,像是病中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似的,死状甚是可怖。整个村子被诡异、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没人知道下一个轮到的将会是谁。
正当众人商议准备弃村而逃之时,村里一个年级最大的老者忽得一梦,梦中一个自称是太岁的声音说道,“它本是此地一灵物,已在此修炼万年有余,谁料那日竟被村中之人所伤,废了千年道行,一怒之下便以此方式进行报复,如若往后仍想在此地度日,便须于每年的某月某日某时取处子之血,以承接之物覆于那日动土之处,方可换来整年安稳”,老者尚未看清声音自何处传来,便从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