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荒唐的局面,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种感情他不是很明白, 但也不会像姜广业那样觉得难以接受到变成一种耻辱的地步。
就像陈新塘那天在车上含含糊糊地说喜欢的时候,他第一感觉也不是恶心,震惊最多, 到后来变成受宠若惊, 手足无措, 连安全带都不知道怎么解开, 沉默半天, 蹦出了一句“别乱说”。
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自己那句话有点伤人,可惜少年人却已经跑得老远,很难见上一面了。
感情这种东西其实不分年龄,谁都有资格拥有, 但除了当事人,谁都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因为年龄的桎梏而被长辈安放的“你不懂”如同银针,是关怀之下的绵绵长针,针头尖锐无比,刺进去的嵌进皮肉,扒出来的时候带出血珠,却因为伤口细小,还要笑着说没事。
即便到了他这个岁数,头顶依旧是父亲的管制,人无论多大,始终会有比你大的人,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只不过是你愿不愿意服从,或者你愿不愿意反抗的问题。
高大的男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最后又看了眼里面的妹妹。
少女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在发呆,这个年纪的活力一点也没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期望,只留一具空寂的躯壳,在人世间苟延残喘。
让人心疼。
姜远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姜荻头也没抬,等姜远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才耷拉着眼皮,喊了声软绵绵的哥。
姜远伸手摸了摸女孩因为身体不好发质也减退的头发,问:“吵架了?”
姜荻冷静地说:“分手了。”
她还能感觉到徐灯亲吻带来的血腥味,好像是提前咬破的,唇瓣接触的时候裹挟着凌乱的呼吸,舌头搅动时都是一种强烈的不满。
到最后的又倏然地松开,变成一种复杂的眼神。
她是不是恨我了?
姜荻其实不敢想,她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折腾了这么多年,折磨得惨不忍睹,一无所获,不过也没家可以让她倾,也没产让她荡就是了。
姜远也没有说别的,他收回手,认真地问姜荻:“小荻,哥站在你这边,你有什么决定,和我说就好。”
姜荻看了他一眼。
“我再想想吧。”
她现在就觉得特别累,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干什么。
仔细想想,长这么大,她其实没有真正的爱好,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表面的爱好都是可以培养的,想要的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也没这么狂热追求了。
自由都是偷来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被包扎地很好的伤口,最后冲姜远喊了一声:“哥。”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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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灯一边走出医院一边戴上了帽子,外头风很大,今天能见度还算高,她连口罩都不算戴了,也没打算这么早回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心跳恢复正常,但是脑子还是没彻底平静,姜荻那双死气沉沉的眼总是在她眼前晃,晃得她头疼。
但她也没办法去指责对方,毕竟这场失败的恋爱被父母费劲千辛万苦地阻止,本来也没什么可以挣脱的机会可言。
毕竟大家都受制于人,又怎么去潇洒摒弃所有。
她在公交车站牌下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自己想坐的,干脆随便上了一辆,开到哪就去哪里好了。
最初她对大城市的恐惧早就消失了,这么漫无目的还能稍微抵消一点她不太好的情绪。
她总觉得姜荻是个隐藏很深的悲观主义者,她对自己的憎恨强过对别人的不满,又因为没有办法,转换为对自己肉体的发泄。
很怂,可以去怂运会一较高下了。
可徐灯又没办去唾弃,因为她俩的某一部分是重合的,感同身受太难,感同一部分,身受一部分,也可以拼凑一点契合来,在这样一个平静的分手过后,她那点没办法尽快摆脱的舍不得被发酵成一种担心。
她还是希望对方能振作起来的。
起码那个甩掉平常惺惺作态故作温柔的姜荻,开机车说走就走拿起话筒就唱歌的姜荻,还是特别有吸引力。
以至于衬得刚才那个死气沉沉的人像个冒牌货。
可是这些担心估计也没必要传达了,毕竟她们彻底结束了,一刀两断,和平分手。
青春期彼此的头一场恋爱,也没什么特别的纪念,没去学别人纹个非主流的纹身,也没拍什么换脸的照片玩,顶多是出去住了几天,在自己的空间里做过彼此都觉得特别亲密的事。
夜晚的城市特别繁华,被灯光装点之下,来往的车辆都变成了景色,徐灯还是忍不住想起她跟姜荻在乌庄的时候,九点多的时候去渡口乘船,姜荻嫌弃电动的很没意思,租了划桨的,结果两个人累个半死,中途就靠岸了。
姜荻先上去的,吐着舌头一脸没力还伸手想要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