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地推着她坐下后,执起梳子便帮她梳起了头发,给她松松垮垮地挽了个髻。
她看着钟离络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恩,当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钟离络被她盯得满脸通红,“你别瞎说了。”
容嘉卉笑道:“可别说,要是我爹把我生为男儿身,我肯定死乞白赖地要娶你回家。”
还不待钟离络有什么反应,她却是又猛地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不成,那样的话,我就得纠结很久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断袖了,不好不好。”
钟离络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姑娘啊,一如既往的就是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时,一个亲兵经过,见门没关,问:“将军,您洗完了么?我帮您把水倒了吧。”
就这么句话,吓得钟离络是浑身一抖,“不用!”
“将军,您的声音怎么听着怪怪的啊!”
他一边说着,脚似乎也迈进了屋,钟离络顿时吓得面如菜色,又道:“不用你管!”
声音太高,都破音了。
亲兵也知她脾气,便不再往里走了,出去时还默默把门给关上了。
钟离络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一旁的容嘉卉看着她这样,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第二天晌午,容嘉卉提着饭菜便又出了门,去给钟离络送饭,这现在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她走在路上,旁人也冲她笑着:“这钟离将军可真有福气呢。”
她红着脸,一句也不好意思答。
待到她快要到了时,迎面却走来了一个貌似不太简单的人,容嘉卉观他估计品级颇高,福了福身后才走。
结果她还没走出三步,便被那人给叫住了,“你是何人?这军营重地,你一女子怎可擅闯?”
容嘉卉浑身一凛,道:“将军,我只是来送个饭。”
穆骞猜她估计是谁家女眷,冷哼了一声道:“难道,这军营里的东西就这么吃不得么?你家夫婿还真是娇气。”
居然用这种臭语气同她说话,她容嘉卉个暴脾气,真想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照着他脸扔过去,结果还是忍住了,“与她无关,全是我舍不得她吃得不好而已。”
“这点苦都吃不了,可终难成大器。”
闻言,容嘉卉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她家钟离络到底成不成得了大器,难道她还不清楚?
她有些气恼地转过身道:“这位将军,这就不劳您来操心了,我就是瞎闯了军营又如何,难不成您还能斩了我?”
这儿谁敢斩她姓容的,就算宁王也不敢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斩了她呢,她再怎么说也是贵族出身,又没杀人放火的,斩了她,到时候如何跟她爹跟她外祖家交代。
穆骞当然是从没有想过什么斩了她,只是有些不悦,这会子听她这么猖狂地说话倒是真有些气愤了。
不过,他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少女的模样,却是莫名地就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十数年前,一场宴席上,琴艺堪称一绝的她被姐妹推搡着,非要她露一手,她百般推辞无果,便只好应了。只不过,该弹什么好呢,她发起了愁,她摸着琴弦,悄悄抬眸,却不想正好撞上了他痴痴的目光,不禁飞红了脸,手随心动,便弹了这暗藏少女心意的春日游。
“你是谁家的女眷?”穆骞喃喃地问。
容嘉卉以为他是打算知道后好怪罪钟离络,便摇了摇头,“我才不告诉你。”
“那你是姓于么?”穆骞又问。
于?容嘉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人居然认识她的外祖家,那就更不能说什么了,不然,她就暴露得彻彻底底了……
“我并不姓于。”
这话可不算作假,她本来就不姓于嘛。
不过,她看着眼前三十岁左右,眼角带疤的俊秀男子,怎么觉得这个模样也有些熟悉呢?对哦!当初钟离络口中的穆骞将军,三十岁,脸上带疤,凶神恶煞,难道说的就是这位?比她想象的俊多了嘛,猜中钟离络的小心思的她,也是心里有些美。
“那你到底姓什么?”穆骞又向前走了一步,他定定地看着她,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看他这样,容嘉卉也是有些被吓着了,她猛地摇摇头,“这女孩子的名姓,又怎么可以随便同人说呢,恕我无可奉告。”
说完,她转身欲跑,穆骞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手臂,结果她身形一动,却是被赶来的钟离络给牢牢地扣在了怀中。
钟离络担心地看着容嘉卉,问:“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嘉卉惊魂未定地指了指穆骞,撅了撅嘴道:“他欺负我!”
钟离络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一向不着调的穆骞,面带着几分愠怒,她竭力维持着语气的平和,问道:“穆将军,她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