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再过一年或者两年,她可以肯定,杨程程的收入增长速度会远远超过房价的涨速,那个时候她还不是想买哪里买哪里?况且杨正林有房子,她何必再买?
叶从心猜想,程程和杨正林之间可能是有什么问题。但她此时不好问,她应该相信杨程程做这种重大决定不是出于冲动——她可是个老板了,不是当年那个不经世事的中学老师。无条件的支持是最暖心的。
售楼小姐站在饭厅那里,听着这两个三十多的女人的对话,都惊呆了。现在这个社会,就算是亲姐妹都很难以这样坦诚的态度来谈钱,还是这样大的数字。
于是,在叶从心的陪伴下,杨程程签下了购房合同,首付管叶从心借了三十万,剩下的她自己来。杨程程签字的时候,笔尖有些抖,而一旁的叶从心看在眼里,觉得时间啊,真是神奇。当年杨程程出差管她借钱买衣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而今天,她已经买了房子,能一次性独立支付这样庞大的首付数字了。
说起来,从刚刚认识甜甜和丁香的那时候开始,也有七年了。丁香不见了,甜甜长大了,程程有事业了,自己做的事却不知道该如何一言以蔽之。
对很多人来说,买房子就像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尽管客观来说,它也不过是一次购物行为,但你会觉得你突然有了家,即便是同时背上了蜗牛壳一般的负债,好歹也踏实了。房子像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指名说此人可以安身立命了。
杨程程比当年加入公司的时候还激动。倒不是表现出来多么嘻嘻哈哈,只是洗澡的时候把浴液往头发上招呼,又掉了好几次香皂,叶从心都懒得笑话她了。
她们还是回到程程租住的小公寓里,一起洗澡、互相擦背之后一起上床。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仿佛当年一起逃课的中学生,大白天的藏在被子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心跳不止,怀着忐忑的侥幸谈笑。
一谈之下,叶从心才知道,杨程程和杨正林之间发生的事情。两方父母对彼此看不上眼,这在这个城市里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如果是小年轻谈恋爱,遭到来自长辈的压力时,大都学着偶像剧里的样子,不让对方知道,用自己立在中间保护对方,这叫真爱。杨程程和杨正林却全都选择了对对方坦白。
他们是冲着结婚去的,非常诚恳,对婚姻的所有不利因素都要摆在台面上一起看,一起计算。你可以接受这一点吗?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改变他们的想法吗?如果改变不了,愿意和我一起将婚姻真正过成我们两个人的婚姻,而不是两个家庭的婚姻吗?愿意,那我们一起努力。
叶从心莫名地觉得这样很浪漫。
可是即便浪漫,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压力的杨程程也无法不焦虑。她说她明白,杨正林的父母看不上她的工作,尤其是做直播这件事,她们总是无法改变思想,觉得做直播的都是那种哗众取宠的浪□□人。而另一边,她也担心,杨正林的交际圈她总有一天会融不进去。
前些天,杨正林带她去见了几个发小,无不是在官或商界中浸淫着的人物。杨正林在电视台已经混到了副处级,也是个基层领导了。杨程程发觉自己在他们当众是个局外人,很多话他们会避免在她面前提及,有的话就算在她面前提及了也无所谓——她领会不到中心思想。
那次散会之后,她真正领悟了杨正林的父母说她帮不上忙甚至拖后腿是个什么意思。杨正林发觉了她的异样,建议从今以后尽量不带她同这样的朋友接触,杨程程反问:可是这些朋友是你的朋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吧?
如果必须和对方最重要的朋友割裂开,结了婚仿佛还在恋爱。
杨程程便突然不是那么想结婚了。但她和杨正林互相喜欢的事实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她觉得自己需要有房子,需要更加享受自己的事业和朋友圈,需要让杨正林为她的所有所倾倒,而不只是她的外在和内在。
“恋爱、结婚,恋爱、结婚……我突然觉得结婚不是那么必须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又怎么样?一直恋爱又怎么样?”
叶从心说:“本来也不会怎么样,不然你让大龄姬佬和基佬怎么办?”
杨程程轻抚叶从心的脸蛋,“这么说的话,还是找个女人搞姬比较爽。来吗亲爱的,你会嫌弃我这个沉沦于男人多年的迷途羔羊吗?”
叶从心笑道:“嫌弃,滚。”
这天,叶从心在杨程程家留宿。白天她们躺在一起的时候,叶从心会下意识地避免去看她,因为距离太近,有没有黑暗作遮挡,她需要以防万一。而深夜,她毫无顾忌地端详着杨程程的侧脸和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胳膊。
三十岁以后,她常常会在脑子里无事可想的时候回忆过去——这是人开始变老的症状。此时她想起高中的时候,每次和程程同床,她都想扑上去,不,应该说是希望程程扑过来。但因为知道程程永远不会扑过来,所以心也不会跳得很快。
程程交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她伤心死了,但还要保持面上清冷。程程问她怎么了,她二话不说就拉着程程登上了四中的连廊顶。程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