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动着旌旗,冬日的阳光在这女子的脸上忽明忽暗,“将军入营,即闭门清道。有敢行者诛,有敢高言者诛,有敢不从令者诛。军无二令,二令者诛。留令者诛,失令者诛。”武沐慈又当众宣读了将令,军中肃然。
沈君逸在她身后注视着这女子的背影,他心里清楚这人此刻说出的字字句句都是在为自己声威立望,心中甚是感激,如今眼下这一切都是武沐慈用身份替自己争取来的,身为男儿丈夫他心中多少有些纠结。便在此刻暗自发誓,不能让人说了她闲话,日后定要凭本事守疆退敌、建功立业,更要用此生来护她平安。
安营扎寨,清点兵马过后,已入寒夜,沈君逸回了主帅帐中,见武沐慈已在那里等他。“出去说说话吧,这里不方便。”见他回来武沐慈吩咐道,毕竟是在军营这一路上两人处处避嫌。
沈君逸掀开帐帘,正好与立在帐外的许墨生碰个正着,“你找我?”他问道。
许墨生探头望到武沐慈也在便道,“闲来无事,没寻到沐慈,原来她在你这儿。”她识相的低头笑了笑,“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留下,一起聊聊吧,咱们还能在一起的时日也不多了。”武沐慈叫住了她,想想这疆场一别后,也就都天各一方了。
三人在营区找了一块无人地坐了下来,沈君逸生了篝火取暖,又将自己的皮裘斗篷脱下披在了武沐慈的身上,看二人感情渐浓,许墨生不自觉的冲他们笑了笑。
“傻笑什么,不怪我把你强掳到北疆?”武沐慈用皮裘将自己裹紧,看向她问道。
“早就怪过了,以前是被他到处强掳着,现在是被你,已经习惯了,”她依旧笑着回道,“这叫什么来着?夫唱妇随?”
沈君逸闻言瞥了她一眼,恐吓道,“莫要乱讲!”
“让她讲,我喜欢听她讲你以前的故事。”武沐慈瞪了他一眼。
“军无二令……那我听谁的?”许墨生委屈道。
“听她的!”沈君逸不假思索的回道。
“不讲了……听你的吧,以后这里都得听你的。”武沐慈忽的服了软,想起了刚刚立下的军令。
“你待他真是与众不同,比谁都好。”墨生少见她这样。
被她们这么一说,沈君逸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我和咏儿谁好?”武沐慈转头看向沈君逸,直接的问了过去,她在二人间倒是从不避讳提到此人。
沈君逸抬起头望了望夜空,篝火映衬下甚是明亮,“当然是眼前人最好。”他答道。
武沐慈听后满意的微笑了下,又转过头看向许墨生,“那你觉得呢?我和她谁好?”
“我?”许墨生一时被问的语塞,这两个姑娘各有各的好,只是武沐慈更适合沈君逸,她也抬头望向夜空,沉思了片刻开口道,“还是觉得君岚最好。”念到她的名字她眼波里就立刻浮现出暖意。
武沐慈不屑的笑了下,“想她了吧。”
“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她温情脉脉的答道,“以前我很羡慕桐玉的,满腹诗文,见山能咏叹,见水能沉吟,世间万物从他口中出来都是充满灵气的。但我看着君岚时就不再羡慕他,我觉得我自己这样不善言辞就很好,一见到她就山川沉默流水静谧,万籁俱寂,我多说一个字都怕打扰到她的好。”
沈君逸想了想在一旁低声道,“嗯,我也是……哦哦,不不,我是说你也是这般好。”他又向身旁的沐慈解释道。
许墨生也笑他的不善言辞,“和你们比,我是最平庸的一个,但不管我自己是多么平庸,我对她的爱都是美的。”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时也羡慕你们总能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的平庸……”武沐慈望着那跳跃着的火光轻声自言自语,“我能给你的爱不过也就是眼下这些了。”
“足够了。”沈君逸握了她的手,今日她那一番陈词虽未谈情但句句是情。
“能留给赤下的兵力并不多,日后怎么用还要靠你自己,这没人能帮你护你了,主帅若是骁勇善战草木也可皆兵。”她也回握了他的手,“我只能为你立下军令,立下军威的只能是沈君逸。”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头。
“他这人表面刚毅内心纯善,切记恩宜自淡而浓,先浓后淡者,人忘其惠;威宜自严而宽,先宽后严者,人怨其酷。”想到沈君逸要一人在这戍守边疆,披甲杀敌,墨生心中也有诸多忧虑,跟君逸熟络的人会了解他的万般好,率性和耿直是他的福也是祸。
“知道啦,就你懂得多,我万事三思还不行?你们就放心吧,不出三年我定会收复失地,风风光光的回白景城。”他不耐烦的顶了回去。
“但愿吧,我不能像你姐等她那样一等就是这些年,你若败了、迟了、死了,我们的缘分也就算尽了。”说完武沐慈起身,一想到这些她便没了再聊下去的心思,“回去了,有些乏累了。”
送武沐慈回了营帐,沈君逸拉住许墨生,“她刚刚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