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宫门便命人去省中传大郎。大郎一到,便召进立政殿里,紧闭宫门,韦良娣派人守着里面,王元起又着千牛卫守住殿门,不许向这里通报。小人亲去打探,还差点被那王…元起拿住。”将腰压得极低,沉声道:“娘子…要亲去立政殿看看么?”
说话间王德也回来,忙忙道:“公主早上去了上阳宫,今日不回宫。”
韦欢紧拧眉头,命王德道:“你去里面,就说我不舒服,请她们都散了罢,天已晚了,让相王妃与希孟同住,其余几个你看着安置——希孟即将临盆,你说话婉转些,多派人盯着,不要让她担忧。”又命佛奴:“今日值宿校尉是谁?
佛奴道:“是敬永业。”
韦欢点头道:“你与他招呼一声,若有万一,请他多加通融。你那些徒弟里,有力气的几个都叫过来,随我去立政殿。”
看众人各自领命,方咬牙道:“备仪仗,去立政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补双更哈。
第492章 父子
我堪堪赶在二更前入了宫,来时还有些犹疑, 觉得我们几个是不是太大惊小怪, 万一根本便没有许多弯弯绕绕,大晚上平白无故地闯来东宫, 传了出去,怕是要惹好大纠纷。然而一望到东宫门墙,我便知道不对——往常这里守备甚是松散, 今日却是更漏未尽, 便已开始锁门,极目看去, 又见里面影影憧憧, 似有不少人守在立政殿外。
我忙弃辇步行, 快步冲到门内,守卫的唬了一跳,拔刀便喊:“是什么人?”待看清是我, 方收了刀, 恭恭敬敬道:“宫门将锁, 公主若是有事, 明日再来罢?”
我看了这人一眼, 有些眼熟,仔细一想, 原是李暅为冀王时的旧随从,向他一笑道:“我与阿嫂约好的,今夜就住在这里, 若不去,怕不好——今日是敬校尉宿直?你是他的属下?”
那人一怔,拱手道:“是。”见我又要往里走,却依旧拦住:“职责所在,公主恕罪。”
我心中益急,敛容肃眉,恶狠狠瞪他道:“你叫什么名字?胆敢拦我,明日便禀府卫处分。”
那人恭恭敬敬道:“臣王海宾,太子右卫长上,奉太子教令守卫宫门,职责所在,不敢有失。”却是毫不怕我。
我既无计,只得将眼向后一望,冯永寿会意,带了十余名从人上前,刚要举动,却听门内有人道:“公主怎么才来?太子妃等得久,派小人望了几次了!”却是佛奴气喘吁吁地过来,到门口时站定,眯眼含笑,一如往常,又向王海宾笑道:“公主是奉太子妃召来的,怕宫门锁上,已和敬校尉先说过,校尉想是忘了提了?”
王海宾面上便有些踟蹰,想一想,道:“某派人问问敬校尉。”
佛奴笑将他手一握:“公主是太子亲妹妹,自家骨肉,想与阿嫂住一晚,难道还不成么?再说了,这一来一去的问,岂不耽误锁门?”
王海宾方不言,佛奴满面微笑,躬身缓步引我进去,到得门内,便变了脸色,连声音里也带出哭腔:“公主来得正好,殿下正勒逼大郎,要迫我们大郎死呢!”
我吓得心头一跳,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随佛奴匆匆往立政殿去,到正殿外已见外面围了许多人,有不少都甚眼生,一望便知不是阿欢的人。敬永业按刀立在门外,两眉深蹙,见了我来,嘴唇微张了一张,什么也没说,侧身让我进去,王元起在旁阻拦不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长乐公”,“主”字还未出口,被佛奴推了一把,便没叫出来。
数十枝成人手臂大小的二尺白烛齐齐燃着,将殿中内外照得如前世的医院一般苍白刺眼。
阿欢与守礼就在这亮光的正中直直跪着,背对着我,两人的背脊都挺得笔直,听见响动,也不曾有片刻回头。
反倒是在他们身前负手而立的李暅向我看来,不悦地问:“你来做什么?”他身边跪着泪痕尤在的韦欣,还有四五个阉人,这几人原本都有些凶神恶煞,见了我来,反倒有些瑟缩,一齐向韦欣张望,韦欣倒是挤出些笑来:“这么晚了,太平不回家,到东宫来做什么?”
殿中忽地爆出“啪”地一声,将几个阉竖吓得一跳,我倒没什么意外,眼望阿欢,她则淡漠地看向李暅:“韦良娣直呼太平的名字,不分尊卑长上,我已罚了她,求殿下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再多追究。”
李暅脸上的愤怒还未及释放,便已变作愕然,连韦欣也没来得及表演,只能捂着脸,瞪着眼看阿欢,阿欢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笔直地跪着。
这样严肃的时候,我却无端有些想鼓掌叫好,更多却还是担心她和守礼,几步上前,郑重地向李暅行了礼,李暅并不曾命我起身,我便也跪在地上,盯着他道:“听说阿兄要逼死守礼,此事是真是假?”瞥见他脚下的马鞭,心头一颤,余光向守礼一瞥,守礼紧紧咬着唇,两眼直直望着李暅,目不斜视。
李暅哼出一声,向后一倒,坐在了阶上:“你自己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我便转了头,温和地看守礼,轻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