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估,只是...”
楚卿离合上桌案上的书册,笑道“只是你不知道他惯用的破敌手法”
云济舟皱眉,被说中心思难免的有些窘迫,踌蹴道“殿下可有过听闻?”
“既然来战,必然是做过些功课的,不过,我倒想听听十三怎么说”
“我?”十三诧异的看着楚卿离,不解道。
“本宫记得你曾在南方呆过些时日,兰循治理的手段应该更为清楚,我们也只是千里之外略有耳闻,终究比不得亲身体验来的透彻”
十三看着楚卿离,脖间的玉忽然变得灼热烫人,压下心中的异样,犹疑道“相隔甚远,兰循作为并不是太过清楚,只是,看其治理之策,应该是个避礼迂回的人”
“迂回?”楚卿离挑挑眉,别有深意的笑道“十三仅从兰循治理之策便得出此人惯用迂回,实在是玲珑心思,剔透的紧啊”
十三放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迹的轻颤一下,低声道“兰循治理之策,往往效果显著,这迂回的法子用的不在少数,恐南方之人多数都是知晓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楚卿离若有所思“那你说本宫若引他往南边走,他该何处?”
十三声音冷冽,低头道“自然北边”
“若西边?”
十三口气淡薄“东边”
楚卿离笑的猖狂“好一个迂回,好一个声东击西”
十三缄默不语。楚卿离稳下笑,看向十三温声道“那汤似乎冷了,劳十三前去加热一番”
十三看着楚卿离指着一边的瓷盅,垂下眸,伸手端起,径自离开。
见她身影彻底消失,楚卿离面色冷然,看向云济舟,冷声道“十三所言,你可晓得了?”
云济舟斟酌一番,瞧着她疲惫的神色,轻声开口“济舟心里已然有数”
楚卿离揉揉太阳穴,声音透着些萧瑟“兰循绝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所有对他有用的,不过也是一颗用之及弃的棋子,他既然先前设下地龙阵,恐怕早就存有戒心,我们只需顺着他的心思在出其不意便可”说罢,楚卿离偏头看着那已经空了的匣子,嘲讽的笑笑“我又何尝不是呢”
兰循取得是方圆阵的一种,只是稍加改动成为这种以防守为主的战术。精妙之处就在于那黑布之下的精兵,却曾想遇到了剑术一流的十三。再巧妙的盾甲也抵不过一只寸草不沾身的白鹤。那她这边就回敬赢渭之术围攻剿杀。
取地势之利端,于环山西面设步兵,执短刃,东面骑兵执长戟,南面山腰精兵两百投石,北面盾牌弓箭,劳如坚铁。
这种阵法的玄机在于,只要破阵者一开始选对攻破的位置,则势如破竹,反之,绞杀于阵中。
他兰循不是一直自诩为棋坛高手,这一步该如何走就看他棋艺是否精妙绝伦。
听闻探子的消息,兰循思量片刻,心里难得起了些赞许之意。“这楚卿离还是有些头脑的,自知不通我们这边的战斗力,不敢贸然防守,反倒先发制人取进攻之策。有这份胆魄,担得起无双二字”
千面沉思,脑中想到三月诗会的场面,那般才情,这世上当许不二“主子,可想好了对策?”
兰循起身,苍蓝色的衣襟显得他肤色更为白皙,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些看破红尘的寂寥,却偏偏该沉寂如水的眼里含着些不甘的怨恨。眼角下的泪痣也为他点缀了许凄然。他走在外面,瞭望远处,心里有着即将报复的快感也夹杂着许无奈的苦痛“千面,你说她为何要选择与本王决战邯峰岭?”
“自然是怕祸连无辜,更怕主子兵临皇城”
“错”兰循摇摇头“她若败于邯峰岭,本王只会更快攻下楚氏江山”
“那她...”千面不解的看着兰循,有点想不通楚卿离的做法。
“她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要本王葬于邯峰”兰循平静的面上有些动容,沉声道“楚缜有个好女儿啊”
“楚卿离不过十万人马,怎敌得过我们”
兰循哼笑一声,恢复了以往冷冽傲然的模样“没错,她十万人马必然不敢付之一注,她这阵法看似强悍实则中心薄弱”说着,他走回营帐,立于地图侧,指着东面的山崖处道“邯峰岭四面环山,楚卿离就是看中这点才弃三城引我至此,眼下我们镇守南面与其遥遥相对。她自然不敢在南边太过张扬,北边又隶属于她,更是下下之选,唯有东西两侧”说着,他停下看向千面,隐晦道“若是你,你会在哪边设下杀伤力更强的兵?”
千面早就被两人绝妙的举策憾住,心中激荡难平,紧紧看着地图,思量道“西面是一处盆地,难以设伏,唯有骑兵布甲,东面虽为平地,可地势陡峭极易布阵,属下认为主子该选西面”
拂了拂袖口处沾染的灰尘,兰循冷声道“可惜楚卿离那边有个十三,她必然晓得本王惯用的手段,知道本王会避开西面反取东面,所以这次本王两边都不选”
“主子的意思是?”
“往往意料不到的地方才是最致命的。”
当日,千面亲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