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紧蹙了半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带上了一丝笑意,吩咐老梁道:“梁将军,军中之事本宫不甚懂,你们与驸马出生入死多次,自然有默契,这军中事务一切交由你决断,本宫不加干涉。”
老梁听周锦河这番话,心中对公主殿下好感又多了几分。当初在沂州他们就瞧出来了,这雍宁公主与别的王公贵族都不一样,不愧是他们将军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啊。他当即抱拳朝周锦河行了军礼,男人的声音粗糙,带着军人有的嘹亮严肃:“ 请殿下安心,末将定然不负殿下与将军期望!”
“好,梁将军且去,待列好阵了来唤本宫便是。”周锦河伸手扶起他,嘴角轻扬的模样带着无限自信,丝毫未有即将要置身战场的恐惧与惊慌。
老梁顺势起身调兵布阵去了,照萧无定所言,派了八百精兵往行宫西南角去。
金乌披着耀眼外衣从东方缓缓升起,在彻底登上东边高山之时,将才消不久的炙热又逐渐带起,金光照亮了行宫的红墙绿瓦,映在行宫之前严阵以待的将士铠甲上,反射着斑斑白光,光影交错,刺的宫墙之上的禁军不由得眯起了眼。
在剑戟森严的阵式之前,为首的却不是身着铠甲的梁副将。周锦河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马雪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发亮,与她一身玄色便装成了鲜明对比。周锦河不似寻常那般着华丽宫装,青丝上没了纷繁复杂的头饰,只简单用玉簪挽起,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便装穿在她身上,也丝毫未影响公主殿下慑人的气势。
禁军保卫皇城与皇宫,不说所有人,十之有五在宫中都见过雍宁公主殿下,何况周锦河气度绝非平常女子能比,一眼就能瞧出。宫墙之上的禁军瞧着底下打头之人,也顾不得军纪,与身边将士交换了眼神,眼中都是迷茫与难以置信。昨日听陆骏德与萧无定“互泼脏水”,他们虽不信萧无定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也不信陛下糊涂到让陆骏德任意摆布之地,何况陆骏德手上有兵符,禁军忠君,君不在,便听命与手执兵符之人。只是今日雍宁公主竟然出现在定北军队列之前,雍宁公主一介女子,自然没有篡位一说,那么昨日萧无定所言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一群将士此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见时辰差不多,周锦河与老梁对视一眼,微微颔首,老梁便打马上前朝着宫墙之上张弓搭箭的禁军将士吼道:“雍宁公主在此,谁敢放肆?!还不速速放下武器,将宫门打开?!”
守城将领冷笑一声,高声对身边将士道:“陛下有令,不得放任何人入宫,雍宁公主也不例外!”闻言,原本有些犹豫不决的禁军将士又重新张弓搭箭,不论如何,军人自当听命。
周锦河才到定北军阵前,便有人向陆骏德通报,陆骏德只轻笑一声,吩咐了严守行宫。公主殿下毕竟不是常人,承平帝又那般疼爱她,给她留几个武功高强之人他并不意外,兵符在他手上,就是周锦河在外头又能如何?何况陆骏德断定他们只敢虚张声势,有承平帝在手,还怕周锦河这个孝顺女儿乱来吗?等到午时,他就让公主殿下瞧瞧他的厉害。
见宫墙之上的禁军将士并未有放下武器的心思,周锦河打马上前,朗声道:“陆骏德有兵符在手,尔等不得不听命,本宫不怪你们,只是还请诸位谨记,禁军乃是为保卫皇室所设,小人当道,尔等也需将眼睛擦亮了!定北军将士切记:不得伤害放下武器之人!”说罢,回到阵列之前,朝老梁示意,老梁便拿出信号弹朝天一放,咻的一声带起长长的黑色轨迹,在半空中炸开。亲卫护卫着周锦河,其余将士则在老梁的命令之下,手执武器往宫墙冲去,杀声震天。此时行宫西南角,埋伏着的定北军将士瞧见信号,也纷纷往行宫冲去。
有重甲兵扛着盾牌在前头,宫墙之上如雨而下的箭矢并未对定北军造成多大伤亡,云梯顺利搭在了墙头,接下来才是硬仗。周锦河在战场之外,身边留有二百将士护卫,她端坐在马上,望着远处云梯上接连不断爬上去又被箭矢射中或被石块砸中坠落的将士,眉头紧紧蹙着。沂州虽有战事,但那群土匪如何与训练有素的禁军相比?何况萧无定用了计,定北军那时几乎没有伤亡,可如今不同。瞬息之间就有生命在她眼前被夺去 ,周锦河瞧的红了眼,总算明白了萧将军在战场上的心思,只盼着他们行动快些,让伤亡更少些。
作者有话要说: 猜出马甲怎么掉的有奖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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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相爷!外头定北军开战了!正门有, 西南门也有!”
“什么?!”陆骏德不想萧无定与周锦河当真敢逼宫, 只不过也无妨, 就算他定北军骁勇善战, 禁军有这宫墙,撑到午时也绰绰有余, 届时段元奇到了,两面夹击, 他照样能赢。当初的惊讶过后, 陆骏德很快镇定下来, 吩咐道:“将宫中护卫调去西南门与正门,务必守住。”
“喏!”禁军将领应了声, 除了永安宫外的禁军没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