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假期啊。”
“三天吧,一般都是只有三天。”还有十多天就十月一日了,说起来六号许琨结婚,我还要请假跟许小婉去一趟衡阳。
“我们国庆跟中秋节一起放假,有四天休息。”许小婉用得意的语气说着。
“四这个数字不吉利。”我每次看她得意的小样儿就像灭一下她的气焰,“怎么,有想好去哪里玩吗?”
“当然是去海边,前阵子台风已经过去了,所以。。。。”
“我怎么觉得你对海有种莫名的执念。”
“我们这种在内陆长大的孩子,看到海跟看到下雪一样激动的好不。你去不去?”
“不去,国庆假期是仅次于春节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我才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宅女!肥宅!家里蹲!。。。。。”
听完这段语音,我直接把手机扔一边不想再理她。国庆的时候我应该是要回家一趟了,半年回家一次,上次老爸跟我联系说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妈也在念叨让我回去带些特产。
我父母亲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那个时候最时髦的标志就是“勤工助学”,爸爸在报亭帮忙卖报纸,妈妈经常过去买报纸,一来二往,于是每次有新的报纸就自己花钱买一份送给她,偶尔里面会夹杂着几封情诗,属于80年代纯情的爱恋小小的蔓延。
但是双方家长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首先是门不当户不对,外公那边也不想妈妈下嫁到乡下。奶奶则是嫌弃妈妈不会干活,不会下地种田还瘦不拉几的。可他们还是了悄悄的搭配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妈妈的妥协奶奶的所有要求,爸爸答应不会让她在家里受一点委屈。婚后他们在国家行政机关上班。
后来我出生了,奶奶看了我一眼,骂了妈妈。念叨着爸爸一定要再生男孩,否则对不起天上的爷爷和祖先。那个时候国家要求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都是能生一胎,宣扬独生子女的好处。为了养家,爸爸没有理会奶奶的话,而奶奶转身趁爸爸不在却揪着妈妈的长发,说她没用。在此十年后,计划生育稍微松了下来,家里背着单位上偷偷生下来弟弟。我轻轻的抱着弟弟,发誓一定要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他。
但是悲剧还是发生了,爸妈去市里上班,当时一个人在家带弟弟的我看着看着他被坏人抢走,我抱着那人的腿,他便狠狠的踹开我,我哭喊着希望有人来帮帮我,但是没有人。我哭着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回来了,报了警,第二天单位上知道了这件事先是安慰了我们家,又指责爸爸偷偷生二胎,让财务打了结了账便把爸爸妈妈给辞退了。有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是最糟糕的事,只有更糟糕的,只有更残忍的。
奶奶知道后大老远从老家赶回来了,哭天喊地的指着让我去死,一巴掌打着我脸上,我哭着对奶奶说,对不起。爸爸把我护在身后,妈妈轻轻为我上药,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泪珠,我抹了眼泪哽咽着想哭又不敢。奶奶恶狠狠的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我和妈妈,看着奶奶的眼神,我害怕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停向奶奶认错,奶奶大吼道,“为什么被抱走的不是你,我应该在十年前就把你卖了。”
“别说了”,爸爸生气了,挥手让奶奶回家。奶奶似乎刺激的发了疯怎么都不愿意走,似乎非要打我一顿才算出气,见爸爸把我护的紧。一把攥过妈妈的头发,骂骂咧咧的说,扫把星。爸爸在乡里做了乡村教师,也是怕妈妈和我受欺负也没敢走远,说也是让乡里的学生能多学点东西,算是为教育事业献一份力。妈妈没了工作,偶尔会写些小文寄到报社赚点稿费,我每次写完作业就会趴着桌上看着她写,她轻轻摸着我的头发,温柔的询问在学校的情况。
过节的时候奶奶都会来,她一来就会发生战争,挑挑拣拣什么都看不上,过节也不敢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也就只得明嘲暗讽。我比妈妈高了,我俯视着奶奶,警告她不准再欺负妈妈。她骂了句丧门星,也不再看我们。我们家的事,十里八村都差不多知道了,都认得我这个把弟弟搞丢的林染,他们总是指着我嘲笑,我便不说话,爸爸说,既然堵不上别人的嘴,便堵上自己耳朵。此后我便愈发不敢说话。
许小婉是独生子女,她总是能得到她想要的,她爸爸让她学法学,她就自己去报了服装设计,毕业的时候他们家里为她铺好了好几条路,即使她总是另辟蹊径,许小婉曾经问我,“林染你也是独生子女吗?”
“不是,我还有个弟弟,叫林涛。”
我翻到手机保存着的旧照片,十几年前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离家之前我特地对着相框拍的,林涛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好像还只会叫咿咿呀呀的叫爸爸妈妈姐姐,挥舞着小手臂咯咯的笑。。。。。
每当电视上播放着有关于残疾儿童沿路乞讨,幕后则是人贩子操控的新闻。我感觉心都是凉的,害怕看到林涛的面孔。真希望他能平安的活在这个世上。
微信提示抖动了好几次,我才注意到许小婉给我发了好几条语音信息。大概的意思是食堂的饭吃腻了,让我给她带中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