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方的吊灯很亮,杨清浅和顾箐箐并排而坐,顾箐箐将手搭在杨清浅的肩膀上,带着笑意轻声在杨清浅耳边说话,陈家阳把切好的面包分到杨清浅的餐盘里,风度翩翩地微笑着。
左右看不见曲亦梵的身影,杨清浅出了大厅寻找曲亦梵。在院子里看见了曲亦梵。曲亦梵穿着咖白两色的条纹衬衫,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衬衫的袖口有点短,露出她白皙纤细的皓腕。弯腰的动作,令她高腰裤的腹部绷得非常平坦,隐约可见锻炼的痕迹。
望着曲亦梵的身影,杨清浅心里有钝钝的内疚感。至于内疚什么?可能是因为对方早起时红彤彤的眼眶,以及莫名其妙湿掉的枕面……
“吃早饭了,别待在这里了。”杨清浅站到了曲亦梵的身后。
曲亦梵动作没有停:“这里安静。”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曲亦梵看了眼走近的跟拍,朝他摆摆手,对方很识趣地掉头离开了。
曲亦梵无聊地摆弄着花草:“这么关心我?”
杨清浅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想你不好。”
“杨清浅。”
“嗯?”
未开口,曲亦梵先叹气:“不要对我好,我怕你烦恼。”
蔓延开来的是长久的沉默,连空气也变得沉寂,俩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客人的船到了,大家都蜂拥而出去接客,热闹的笑声从俩人中间穿过,杨清浅跟随着大家走动,曲亦梵也随之忙碌起来。都知道小曲总来了,客人也跟曲亦梵打招呼。第一期的客人,都是圈内的明星。曲亦梵买地皮的事,在圈子里也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傻钱多”的二世祖。大家夸赞曲亦梵厉害,曲亦梵对着她们尴尬地笑。大家的调侃让她有些不适,曲亦梵到湖边接电话去了。
曲父给曲亦梵连着打了几通电话,曲亦梵先前都没有接,知道他要说什么,曲亦梵觉得接了也是挨骂。但是曲父打得太多了,曲亦梵不好不接。
接完电话的曲亦梵,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杨清浅想顺顺曲亦梵的长发,给她一点安慰。走了几步,又在原地顿住。曲亦梵转身的时候,杨清浅正和陈家阳说话,陈家阳有说有笑的,拽起杨清浅的手,把暖身贴塞到她手里。
天气晴朗,但是湖边很冷。录制到下午四点,作为义工的嘉宾就可以回去了。容静熙带着常驻嘉宾出来送人,曲亦梵坐在船头懒洋洋地朝她们挥手。等一行人都回到岸上,跟拍的导演也回去了。曲亦梵朝陈家阳勾了勾手指,陈家阳没敢迟疑地就要蹿上保姆车,被曲亦梵的保镖当场给截下。看陈家阳被架起胳膊带过来,曲亦梵笑得很和煦,也很开心。保镖把陈家阳带上奔驰商务车,拉上车门的时候,杨清浅只听见里面骂了句“孙子”,是曲亦梵带着笑意的骂声。
杨清浅还记得陈家阳上次受伤,是为了自己的事被曲亦梵平白无故打了一顿。也就是从那件事之后,曲亦梵整个人都变了。这次也没好到哪去,陈家阳被丢下车的时候,漂亮的面孔明显有被痛打的痕迹。
曲亦梵靠着车窗,说话的调子漫不经心:“我刚才的话,你听清楚了?”
陈家阳跌坐在地上就没起来,好像腿脚都不能挪动一样。陈家阳的经纪人一脸焦灼地站在远处,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样子。
陈家阳的嘴角被打破了,他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曲总,我喜欢清浅是真心的,不是您说的虚情假意,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真心,总之我不会放弃清浅的。”
“你有真心?”曲亦梵的表情就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曲亦梵东摸摸西摸摸,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保镖给曲亦梵递了根废铁棍,曲亦梵揣在手里掂量的时候,杨清浅挡在了车身中间。
“曲亦梵,不准你动手。”
曲亦梵跳下车,一阵大风从她身上刮过,曲亦梵的长发糊了她自己一脸。
曲亦梵吐掉嘴里的头发丝:“杨清浅,你是不是傻?”
杨清浅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张着双臂拦住她。
曲亦梵的衬衫袖子被大风刮得呼呼作响,曲亦梵稳稳地立在原地,任凭周遭健壮孔武的保镖替她叫嚣:“小老板,干这孙子!”
陈家阳原本好像不能动的手脚,立即向往后缩了几步。
曲亦梵往前踏了一大步,用废铁棍指着地上的陈家阳:“杨清浅,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要为了这个人渣和我反目?是不是这个人渣就比我重要得多?是不是这个人渣给你的东西就是好的?是不是这个人渣……”莫名其妙地被逼红了眼眶,努力地克制着情绪,好像很难讲出后续的话,杨清浅眼见着曲亦梵忍着忍着眼泪还是流出来。
不知道她难过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话什么意思。自己从来没觉得家阳比她重要,也没伸手向家阳要过什么东西,更不觉得家阳是个人渣。只是觉得,曲亦梵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看见曲亦梵的眼泪,心痛的感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