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事情说了一些给她听。
无非便是她多舛的命运,以及那前几世的纠葛。
“这一世若是还清因果债,你二人便羽化成仙,若是还不清,便见不到面,不知何时才能还清了。”
言榛似懂非懂。
却记住了一点:“待你双十年华,即便不曾还清,也该归来,否则便阻碍了他人登峰。”
因此言榛无论如何都该回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赵梅,她看着赵梅,赵梅也看着她。
两人沉默着。
许久后,赵梅说道:“我中意你。”
言榛吓了一跳,赶忙俯身作揖:“谢长公主厚待。”
赵梅扶着言榛挺直腰背,凑近几步。
将人抵押在窗棂边,她低声说道:“你说心中有仁义,那你便是我心中仁义罢,当我思及你,便觉得心内触动不已,停不下来,你若是能够一直在我身边,我便会将最好的都给你。”
言榛笑了起来:“公主,你不过是和我相处时间过长,有依赖而已,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迟早会分别的。”
她说完后,见赵梅没有说话,便直接转身离去。
待言榛身影远去,逐渐消失,赵梅的双眼闭上,她缓缓抬起手捂住脸,有泪水向下坠落。
她已经后悔了。
赵梅恍然间醒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是和这人永远的在一起。
虚无缥缈的承诺是不够的。
赵梅靠窗仰望夜空,有风袭来,她将窗户关上。
若是往日,这时应当有衣衫披上自己肩头,可那个唯一珍重自己的人已经离去,即便自己表露心意,也无法挽留住那个人。
赵梅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注意这人的,她只记得,自己出生之后听到的第一阵声音,便是这人的。
远远近近、飘飘忽忽,不算太过悦耳,却在自己最为难受的时候屡次出现。
这人是光。
是她在黑暗中看见的光。
是自己在井底时能够触碰到的绳。
言榛是她的恩人,是她的救赎。
她一遍又一遍的暗示,一次次的对言榛好,可那人却始终恍若未见。
或许真的是自己不够强大。
赵梅知道许多事情,她明白,只有强者能够支配。
如果自己现在不是个没用的公主,而是皇帝,便能将言榛留在宫中了。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只不过她并未让自己登上皇帝位置,而是扶植了别人坐上皇位,自己继续当长公主。
赵梅怀念并且欢喜言榛喊自己公主时的语调,她记得言榛的声音是又软又细腻的,像是一汪泉水。
这年是大丰三十年,赵梅引发了宫变,且逼宫成功,令自己二妹成为新女皇。
言榛当时正在天机阁之中。
天机阁的多是纯善之辈,和言榛关系很好,托言榛下山采购年货。
言榛下山采购了好几趟。
某日,她在山脚下买鲜货,却见到百姓皆是愁眉苦脸。
言榛走进酒楼询问:“为何大家都是无精打采模样?”
堂倌说:“你还不知道吗?王城宫变了!”
“宫变?”言榛立即掐算。
堂倌说:“可不是?先皇驾崩,遗诏尚未下来,董氏之女便逼宫了!这会儿已经自称女皇,且减轻税赋,又扶了将军和右相一脉,如今算是收尽人心。”
“董女?”言榛想了想,若是没记错,那董事之女似乎是淑仪生下来的,和赵梅一般大小,同样因女儿身而不受待见,偶尔会在国子监稍稍露出些风头,又很快的缩了回去。
这人怎么看,都是胆小之辈,竟然逼宫当上了女皇?
如此说来,往后,寻梅公主就是大长公主了。
地位更高,无人能够撼动。
言榛觉得似乎心事了却,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在周边打探王城发生的事情。
此时宫中仍有动乱发生。
而敌国似乎是知道了大丰宫变的事情,停止进贡,在边境发起战争。
常年安居乐业的将领们一时被打的人仰马翻。
内忧外患之下,言榛用自己所学本领推算易数,得出一个方法,托自己旧僚将信封快速送入宫中。
同时,她亦准备回王城,便从官道出发,走走停停。
走到某个渔村时,找了家客栈住着。
小二问道:“客人是第一次来李村?”
言榛说:“前些年来过,这算是第二次了。”
“那正是好。”小二说,“王城大乱,我们的县官是新皇派下来的,一来就说要喜庆点,因此连着设了几夜的灯市,客人要是有兴趣,大可以去看看。”
言榛以前一直住在宫里,倒是没有经历过灯市之类的活动。
她有些心动。
到了夜里,她换成普通的短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