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退后一步,就这一步,当即一股凉意直戳脑壳,有什么东西从脑后一侧直直的闯了进去!
不等我反应过来,凉意散去,紧接着是一股热流顺着脑壳溢出,温热了头发。
我又觉得头晕了。
“唐颂!!!”封竭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惊恐。
我转头看到他惊惧的眼神,接着那眼神放远,瞬时染上愤怒的血红。
真的是血红,等我再回过头,胡毅已经倒在地上,身边是一片流动红色。
我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歪正好倒在封竭怀里,他余怒未消的眼里全是蒙蒙的湿气。
“妞儿,妞儿!”
“妞儿!妞儿!”
“别叫这么大声,我能听到。”我有气无力。
他眼里的雾气到底还是凝结成液体落了下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脑里那个东西的感觉还在,我下意识摸上去,却被他拦住,“别动,等回去就好了,先不要动。”
“那是什么,是手术刀么,”我说,“插在我脑子里居然没事,真是神奇。”
“对,没事,会没事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有点困了。”
“很快,很快就回去了,”封竭如是说着,眼神却不敢看我,“先别睡,千万别睡。”
我歪着头,看着四处一片的荒芜。
他疯狂的打着电话,似乎都没打通。温热的液体滴到我脸上,没一会就凉了。
“呐,鼠儿,我们先回去那个厂房吧,我想歇会。”我说。
“好。”
他就把我背回了刚跑出来的地方,他手上的鲜血还没有干透,一使劲就又漫出来了,粘在我的裤子上,热热湿湿黏黏的。
回到那把椅子上,他坐在我旁边,和我说着话:“妞儿,不要睡,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
我就笑,“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还没气够啊。”
他也笑,“我哪里舍得生你的气啊,傻丫头。”
“可是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我说。
“那,那我给你讲笑话听吧,”他隐忍着,笑着,“说以前啊,有一个……”
“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明知故问。
“不会不会!别说傻话,”他连声否认,“咱家妞儿命大着呢,死神是不会收的……”
“我困了。”
“别睡,”他阻止道,“听我的,不准睡,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可是我真的很困……”眼皮很乏,“很想睡一觉……”
他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嘴,眼泪先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别睡,妞儿,别睡……”
“呐,刚刚,我好想起一些事情,”我费力说着,“我好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了。”
他什么也不解释,只应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睡,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我的,这可是你说的,”我想了想,说出第一个要求,“别哭,很难看。”
他就哭得更狠了。
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男人。
我强打起精神,骂道,“闭嘴不准哭,你个懦夫!我还没有原谅你,更不会放过你,所以放心我不会死,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我只是,有点困,想,想睡一觉……另外替我告诉鱼儿,纵容你干了这么多傻事,等我醒了再找她算账……还有……我爱你们。”
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吸了吸鼻子回道,“事不过三,这是你第三次说出爱意了。”
“是第四次,”我纠正,“对于你,我从没有什么原则。”
某人刚控制住的情绪又收不住了。
我真的很困了,还是闭上了眼睛。
“妞儿。”
“妞儿,”
“妞儿!”
“妞儿……”
软软的感觉,还带着凉风,莫名的舒服感。
真舒服。
“松子。”
“松子。”
“松子,”
“松子……”
“松子!”
唇上袭来一道温热的触感,我睁开眼,看到付郁坐在旁边,见我醒来,一脸娇羞,“你醒了。”
我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暄软的大床上,头部也是感觉格外的清醒,付郁则一身家居服,一头长发格外的柔顺。
“饿了么,”付郁问,“要吃点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哪啊。”
“当然是在家了。”她回。
“在家?”我愕然,“哪个家?”
付郁就笑,“当然是我们的家了。”
我还有点不知所云,摸着自己的头,什么痕迹都没有。
好奇怪,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