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圣上,不能再拖了,太后必须尽快除去!”
“孤正在找机会!”东方汀在朝会上也是一憋肚子气,他低声吼道:“你以为太后这些年是在吃素吗?!”
也不看看太后是什么人,当年番王之乱,就快攻陷郧阳城,打到同京城之际,是太后,是她亲手把整个大同国扛上肩头的女子啊!这该是有多大的胸怀与城府才能将大同治理井井有条,东方汀额际青筋跳动,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苏越,这老家伙竟以为太后有这么好除去?
可笑!可笑!
是啊,太后又岂是这么好除去,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还必须静心布置一场完美的大戏。苏越不由得呼吸一滞,枯槁的面容更添几分苍老,他嘶哑着声音,道:“那怎么办,局势急迫,容不得多想了。”
东方汀抬起头,嘴唇抿成一条线,背脊稍微弯曲下来,此时只觉一座大山正死死压在他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让孤再想想。”
东方汀边说边抬脚走到坤和宫的门口,苏越胸膛起伏不定,他喘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随在东方汀的身后。
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东方汀神情萎焉伫立在宫门,满目凄凉地眺望着眼前的芙芜宫,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问身旁之人:“真要这么做吗?”
殺母保己,这么做不会遭天谴吗?
东方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瞧着看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太后笑吟吟望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睛是多么温柔,东方汀倏尔瞳孔猛缩,他急急摇头:“孤下不了手,孤下不了手。”
苏越心中一片悲凉,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傀儡?怎么扶都像是一摊烂泥,苏越越想越气,他压低声音,怒斥道:“你是天下之主,是这大同国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可你优柔寡断,如何成就大事!”
“她是孤的母后!”东方汀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咬牙道:“如果失败了呢?”
“圣上,当一个人不愿意认清现实,事实往往不被承认,即使真相已经大白。”苏越冷哼一声,“摆在我们面前的,没有失败二字,只许成功!”
旁边走来一队身穿铠甲的禁军,禁军十分默契齐齐停住,对东方汀稍行礼之后,转身便离去,全程没有一句话。
东方汀脸色晦涩不明,苏越见状,趁机说道:“圣上,你看到了吗?只要太后还在一日,这圣宫的主人永远落不到坤和宫!”
“用不着你提醒,”东方汀登时大怒,“当孤眼瞎吗?!”
见东方汀脸色极为难看,苏越沉默半响,抬眼望了望芙芜宫,浑浊的双眼透着异样的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他声音低沉,郑重地说道:“如果圣上下不了手,那臣来下手!”
东方汀惊恐地瞪着他:“你去?”
苏越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此事不宜迟,臣这就开始谋划。”
东方汀负手而立,目光一直眺望着芙芜宫,他默了良久,开口道:“在太后的饮食上动手,很难,御膳房每次准备好膳食之后,都会由专门的人送去芙芜宫,从烹饪到出锅再到芙芜宫,这个过程,芙芜宫派人监督,外人根本插不了手,太后实在太谨慎。”
“再谨慎,总会有破绽。”苏越缓缓地说道,“如果是圣上亲自送去呢?”
东方汀眉头一皱:“不行,太后一旦出事,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苦肉计。”苏越直道。
“苏相的意思?”
苏越低声道:“饭食上下毒,确实有点难办,昨日邻国的使者不是进贡了其国的特色糕点吗?圣上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故作以此讨好太后,只是糕点当中一份参毒,入口必死!而另一份参的毒虽不致死,但还是要吃一番苦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装作大难不死的假象,就在此时,臣煽动其他大臣,再推出邻国这个替罪羔羊,何人能查圣上头上?”
听了他这番话,东方汀知觉头发发麻,当即惊恐地道:“苏相可确保孤无事?”
“安然无恙!”
这个计划,似乎瞒天过海,已天衣无缝。东方汀咬了咬牙,他委实没得退居,不如豁出去孤注一掷,说不定还有转机,旋即狠声道:“好,孤这便去准备!”
在下毒这方面,事关东方汀的人生安全,他十分的谨慎。这日谎称闭门批阅奏折,不接见任何人,却暗自孤身一人偷偷出宫,寻到医药馆,再三确认苏越提供给他的此药,虽有毒性但不小心入嘴,几个时辰之内还有得救,只是苦头是少不了。
翌日,东方汀在坤和宫静坐了许久,直到半初恭身进来叫唤他。东方汀指了指桌上那盘糕点,笑道:“邻国进贡的薯糕,味道不错,你拿着,随孤送去给太后。”
半初疑惑地看了一眼东方汀,依言走到桌旁,小心用手拖起玉盘,他轻轻嗅了嗅,惊喜道:“好香耶,太后若是知道圣上这片心,一定会开心的!”
东方汀却是一愣:“是吗?”
“那当然啦,太后心里指不定有多开心呢!”半初想也没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