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只得下旨免去鞭笞之刑,剥去官职,暂留爵位,待查任用。
方恒虽出狱了,官职被夺,却不能再随意入宫。禁军统领之职便空缺出来,苏越早早瞅准这个位置,听得方恒已回方府,他即刻入宫面见东方汀。
很不凑巧,东方汀不在坤和宫。
东方汀显然也是盯上了这个位置,只是禁军兵权一直由太后把控,想要得到禁军营,还需太后的首肯。
芙芜宫,太后坐在上位,旁若无人煮水泡茶,动作娴熟,举手投足仪态万方,她面容极为清淡,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片刻之后,太后依然未出声,只是在煮茶品茶,也不抬头看他,似乎正在等他开口,东方汀皱了皱眉,道:“母后,方恒已出狱,托方家老爷子的福气,他此刻安然无恙回府了。”
太后蓦然手一顿,她缓缓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道:“圣上,有事直说。”
东方汀眉头紧皱,年轻的脸上泛着愤怒,沉声道:“母后一定要为了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汀儿疏远吗?”
“圣上多虑了。”太后唇角上勾,眉梢挑起,面含微笑看着他,“哀家多嘴问问,不知圣上,要如何处置东方寸?”
明明是平静的目光,东方汀却只觉脚底冲上一股凉意,熟悉的胁迫感重重压来,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倏尔反应过来,他堂堂天下之主,竟怕妇人如此境地,东方汀脸色一变,极力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道:“东方寸即犯下滔天罪行,理应处死以示皇家权威,但毕竟是皇家血脉,又是孤的亲堂叔,孤仔细想了想,东方寸仗着身份为非作歹,那便收回他的亲王之位,贬为庶人,软禁于圣宫大牢,永生不许踏出圣宫一步,母后,您觉得如何?”
东方寸为你堂叔,他欺压鱼肉百姓,贪污受贿,伤人性命,罪行罄竹难书。大将军为你舅舅,她东征西讨,为你平叛番王之乱,助你稳坐圣位,更是击败外邦,杀敌万千。
愚蠢,愚蠢啊。
太后沉默半响,目光冷凛,声音掷地有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事是太后交给他来处理,东方汀苦思冥想了数日,自以为这是绝好之策。然而,太后言外之意,顿时让东方汀怒火中烧,他冷声道:“母后可想过,东方寸他是郧阳王!是东方皇族之人!”
“那又如何?”太后神情从容不迫,冷声回道:“他东方寸是皇亲国戚,就可以滥杀无辜吗?被他害死的人,就不是大同的子民吗?圣上,是非曲直,公私分明!”
东方汀满脸不服气,低声吼道:“莫非母后是要孩儿亲手杀死皇叔吗!”
扭曲的面容,极度不甘心的语气,太后霎时恍然,原来在东方汀眼里,也就只有姓东方之人,才算是他的至亲手足,无论这个手足有多么大逆不道、罪无可恕。
舅舅,再忠心卫国,也是外姓之人。
“他该死。”太后声音冰冷。
东方汀紧紧咬着牙,双眼渗出戾气,直直望着太后,太后眉心拧蹙,抬眼亦回视着他,母子俩人固执己见,气氛十分僵硬。
为什么你总是向着别人,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支持我!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呵护我关心我!东方汀眼孔布满血丝,心底在大声咆哮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最终,东方汀凄凉一笑:“母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儿一直有过这么一个念头,孩儿,真的是您亲生儿子吗?”
闻之,太后蓦然瞪大眼睛,气急败坏,狠狠拍案而起,怒斥道:“放肆!给哀家跪下!跪下!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太后一口气未提上来,脸颊涨红,胸脯剧烈起伏,猛然跌坐在地,东方汀顿时大惊,急忙起身上前扶着太后,却被太后一手扬开。
东方汀一脸懊恼之色,双膝跪在地,垂头丧气地道:“母后,儿臣知错了,您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好,好,既然你都这么问了,哀家就告诉你!”
太后摇摇晃晃直起身子,东方汀几次想扶她,都被她扬开,太后怒极反笑:“哀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如今长大了,就连哀家都看不透,他这性子到底像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除了上次在花园,被母后听到他欲刺杀大将军的那番话,因此而打了他一巴掌,还从未见过母后如此生气,东方汀被吓住,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太后颓然坐下,垂眼看着伏在她脚边的东方汀,揉着已聚拢一起的眉心,声线暗哑,道:“退下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东方汀抬起头,面色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退下,反而忍住惊惧之意,咬牙道:“母后,儿臣还有一事。”
太后干净利落:“说。”
东方汀依然跪在她身旁,却直起上身,沉默了一下,声音夹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音,说道:“母后,禁军统领之职已空缺,禁军不能群龙无首,母后已退居后宫,禁军的兵权理应由孤来管控,孤一定会选派合适的人任统领,不知母后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