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笑了笑,她方才跨出宫殿时,便有一干宫女围过来,候在她的身旁,此刻不想人跟着,便转过身向她们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不用跟着来。”
方恒稍有了悟,不禁笑颜逐开。
他与太后之间的距离,只是跨进了一小步,仅仅是这一小步,就已让他无比满足。
在人前,她是太后,他是侍卫,是君臣。人后,她只是她,他亦只是他,没有任何身份加持,寻常男女而已。
可不管人前人后,总是少了那么一丝丝真切,如果用俩个字来总结,那么就是偷情。他在跟太后偷情,咋一听之下,多么大逆不道,罪不可赦。
春风吁吁,梅树上朵朵萎奄的花儿在空中飘荡着,片刻之后,随风而落,抬眼望去,满地片片枯叶与枯花。
“看来,还是来晚了...”太后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好等明年冬天了。”
方恒皱着眉头瞧着满园枯萎花叶,忽地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应道:“还不算太晚,来得及,太后先在此处等着,臣去去便来。”
太后疑惑地看着他跑来跑去,方恒撸起袖子,凑到一颗梅树下,目光四处巡视,突然伸出手折了什么下来。
如此几番,方恒捂着袖子,心满意足反身向太后走去,仿佛像是贡献什么宝贝一般,将袖子伸开,里头正兜着团簇一起的鲜艳梅花,笑道:“园子这么大梅树这么多,总有不随春风而枯的梅花,你瞧,这不开得正艳彩吗?”
太后愣愣地看着他那袖子裹着的一簇梅花,心间涌现出说不出的滋味,顿只觉百感交集。
久久不曾动过的心,却在此刻被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所撼动。独身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她都快忘了,喜极而泣是什么心情。
太后多年处在高位之上,遇到多少是是非非,早就练就一副处事不惊的姿态,面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心灵震撼,她也不过是稍稍酸了眼眶。
“谢谢。”太后从他袖子掬了一捧梅花,敛去清冷神态,像个寻常女子那般,冲他莞尔一笑,“我很喜欢。”
方恒笑容犹如灿烂的花儿,他此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彻底放下身份,与他处于平等地位,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仅是在这一刻而已。
过了一会儿,她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风轻云淡的太后。
方恒突然跨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挣扎,他低喃道:“莫怕,莫怕,我就抱一下。”
不知是谁贪恋谁的温软怀抱,俩人紧紧相拥,那些深深藏在心中没得机会说出的话,在此刻皆不用多言,仅一个怀抱足矣。
“啊!!”
女子尖叫声突兀乍响,惊醒了沉浸在难得温存的两个人。
“圣上,臣妾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苏果捂着眼睛,羞愤地转过身去。
东方汀嘴唇颤动,不可置信地看着狼狈慌乱而分开的二人,怒吼道:“母后,你在干什么?!”
心头仿佛被木棒狠狠一击,望着太后怔愣的神情,他既羞又愧,急忙伏在地上猛磕头,光洁的额门鲜血直流:“圣上,请听臣解释!”
“你给我闭嘴!”东方汀切齿痛恨,疾步上前抬起脚狠狠踢在方恒的身子上,大吼:“你算什么东西?!”
方恒闷哼一声倒在旁边,他直起身子正欲解释,却看得太后抬手扇了东方汀一个耳光,声音冰冷:“够了!”
东方汀捂着脸摇晃着身子退了半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喃喃道:“母后,你又打儿臣,这是你第二次打儿臣,你为了舅舅打儿臣,现在你又为他打儿臣!”
方恒额际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哆嗦着道:“圣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误会太后了...”
“呵!孤误会?”东方汀眼神毒辣,面容五官扭曲,死死盯着方恒,“孤亲眼看到你抱着孤的母后,你还敢狡辩是误会?”
太后低头看了方恒一眼,掩在宽敞衣袖之下的手伸出猛然又缩回来。
向来清高自傲的母后,竟与别的男子在梅园通情幽会,母后,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东方汀咬着牙,大吼:“来人!来人!来人!”
半初早就惊觉不对劲,领着宫卫守在梅园外,此时听得东方汀的叫唤,立即气势汹汹带人进来,大声应道:“圣上!奴婢来了!”
他根本想到太后会在此处,半初愣愣望着伫立在那儿一脸阴寒的女子,竟硬生生吓得倒退,头皮发麻,怯生生唤了一声:“太后。”
“没出息的狗东西!”东方汀踢了半初一脚,怒吼:“还不快拿下!”
半初愣愣:“拿下...?”
拿下太后?还是方侍卫?太后谁敢动?方侍卫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这太后又在这里,半初哪敢在太后面前抢人,正待他犹豫不决之时。
又听得东方汀的怒吼:“方恒犯上作乱,冲撞孤犯下大不敬之罪,捉拿押进大牢!没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任何人不得靠近大牢一步!一步!”
半初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