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柏安,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小楚楚,道:“我怎么舍得丢人你们,再说上次植物人,还不是为了遇见你……”沈溪嬉笑一声,对着楚柏安眨巴着眼睛。
“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沈爸沈妈松了一口大气,看着刚醒过来,就精神抖擞的女儿,激动的都快掉了眼泪。
“我没事,不用担心啦。”沈溪看着头上泛着白发的父母,安慰道。
“你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沈妈抹了抹眼睛,急忙道。
“好嘞。”沈溪仿若满血复活,听到有吃的,立马回道。
见妈妈走了出去,沈溪才收回目光,眼睛看了看床边围着的亲人,正欲打个招呼,却突然想起眼前那一片血红,扭头在众人中间游移着,见寻不到钟瑾瑶,便疑惑道:“钟豆豆呢,怎么没看见她,我醒了也不前来祝贺一下啊?”
病房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沈溪愣愣的看着周围沉默的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她——”
“她怎么了?”沈溪听着楚柏安吞吞吐吐的话,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再看周围人奇怪的表情,干笑了一声,继续问道。
“她死了。”楚柏安低下眼眸,嘴唇微动,轻轻的回道。
“什么?”沈溪一声惊叫随口而出,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女儿“哇——”的一声,便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我来抱她吧。”
沈爸见孙女哭了,默默地走上前,从沈溪怀里接过小孙女,小声哄着,慢慢退出了病房。
沈溪抬起头,手紧紧的握着楚柏安的手,眸光流转着难以抑制的哀痛,动了动嘴唇,却不敢再问出来。
楚柏安明显的感觉到,手上加重的力道,眼睛不自觉的错开了她的目光,缓缓的张了口。
“那天——你受伤昏了之后,钟瑾瑶她就被……捅了一刀”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只是温暖了许多,又是一年春来时,春风轻抚着大地,草木也绿了整座城市,也——绿了坟头。
这次没有人再来开车接自己,也没有人会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沈溪打开车门,抱着小楚楚,望着远处的墓碑,苦笑的表情,却比真哭还难看。
“她已经来了。”
楚柏安接过小女儿,转头看向远处,那早来的人影,仿若蜡像一般,在墓碑前静立着。
青烟袅袅而起,那纸钱烧着的烟味,呛得小楚楚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拽着沈溪的衣服,擦着自己红红的小鼻子。
“你女儿?。”
江宁悠的沉默,被这个小家伙轻易打破,那表情悲伤到心碎的人,总算有了点反应。
“嗯。”
沈溪黯然神伤的看着墓碑上贴得黑白照片,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腿的小女儿,手紧紧的扣着楚柏安的手,嘴唇微动:“豆豆——”
墓地再次陷入了宁静,久久无人应话,只有地上的纸钱还在轻燃着,那缕缕的青烟直升而上,模糊了黑白照片,模糊了墓碑……
哀乐好似奏响在心上,这是沈溪离去的第二个好友了,自己保全了父母家人,保护了爱人,最后留不住的,却是朋友。
距离钟瑾瑶去世已经一年了,当年叶成浩被收押后,叶梓霖便迅速打压了他所有的势力,没了金钱地位,所有的犯罪证据便一涌而出,加上最后沈溪报警时,提供的谋害老爷子的证据,所有罪行累计起来,直接判了无期徒刑,立即执行。
沈溪抬眼望着燃尽的纸钱,消散的青烟,低吟道:“豆豆——仇报了。”
“只是她却不在了。”
耳边突然传来江宁悠的声音,字字透着哀意,沈溪明白,楚柏安也懂,只是她们脸上却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反而泛起了冷笑。
“现在怀念她?”沈溪嗤笑了一声,继续道:“在天台之上,你给叶成浩放水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豆豆?”
江宁悠身体一愣,眼睛猛得瞪大,转头盯着沈溪,震惊的张开了嘴巴。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溪表情越来越冷,声音也泛着隐隐的怒气,道:“若你不放水,叶成浩根本不可能反过来要挟你,豆豆也就不会死,全都是你,别以为你那小动作,没人发现,下次给恶人放水时,最好将你那事后放轻松的表情,收敛一些。”
“我没有——”江宁悠眼睛湿润,用力的摇着头,道。
楚柏安冷眼看着江宁悠,见沈溪说完了话,淡漠的指了指墓碑,道:“江姑娘,这次是你对不起她的。”
江宁悠如同雷击,不停地摇着头,听到楚柏安提钟瑾瑶,眼泪瞬间如同下雨一般。
“老婆,我们走——”
沈溪抱起了站的两条小腿发软的小楚楚,另一只手拦过楚柏安,转身朝自己那辆黑色的车走去。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叶成浩家的下人听我的命令吗?”
未行几步,身后传来了江宁悠哽咽的声音,沈溪却不曾回头,直接拒绝道:“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