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可是与此同时,也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她在看到程容那双眼神冷淡到了极点的眼睛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男人。
在他们的眼睛里,仿佛每个人都像个蠢货一样一览无余。
她一边对程容不顾身份整天抛头露面赚钱而心生不悦,而一边却又享受着程容每个月划给她一笔可观的金额。
此刻,程容又用她的母亲最讨厌的说话方式,一针见血地点破了那层窗户纸。
“你要多少?”
克赖斯特女爵尽管不喜欢程容的说话方式,但还是报上了一个不小的数目。
对于从来不会为了钱担忧的克赖斯特女爵来说,不小的数目可并不是大众认知里的不小数目。这个数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简称为天文数字。
程容的脸色变了变。她的这位母亲还真是一开口就给她一个惊喜。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克赖斯特女爵似乎并不想多说这个问题,程容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给她钱。而不是问这种问题。至少会惹得她不悦。
在程容无声的坚持下,克赖斯特女爵到底还是不情愿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在一个私人晚会上,宴会的主人还在他的私人庄园里设立了一个高级赌场。
而克赖斯特女爵刚才跟程容报上的数额,就只是她在一个晚上输掉的。
程容听了之后,对着电话那边说道,“这样的话,那就请您先等着吧。如果我有空的话,或许会回英国签字的。”
程小姐已经打算挂电话了,她此刻正站在阳台,发现客厅里的顾久九趁着她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打算偷偷拿着另外九本书去还了。
程容打算过去阻止她,于是也就没有跟克赖斯特女爵继续消磨下去的必要。
“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程容的话听在克赖斯特女爵的耳朵里,就格外冷酷无情。她说出了一句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程容,你简直和你的那个冷酷无情父亲一模一样。”
程容原本平静的面容立刻冷了下来,她的眼神阴翳得像是能凝冰。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本打算收回去的修长手指定在半空。
时间过了很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程容长时间的沉默让她那个原本振振有词的母亲有些心虚。
终于,程容说了一句话,像是给克赖斯特女爵判了刑。
轻飘飘的一句话,结束了无尽沉默的煎熬,留下了彻骨的寒冷。
“你没有资格评判他。”
那些深埋在心底里的记忆废墟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直到那一个耳光,程容似乎才恍然醒过来一样。
而那一巴掌,打得程容自己都有些震惊。在顾久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一瞬间,她那颗波澜不惊的内心开始慌了。可是那点纸老虎一样一戳就破的理智还在强撑着。
她为什么会打顾久九,如果真的追究原因,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顾久九说出我真为你感到羞耻的那个瞬间。程容的手就挥出去了。
羞耻这两个字,一度就是年少时期程容的代名词。
一个耳光,打得顾久九绝了念想,打得程容恍然如梦。
顾久九没勇气再继续待下去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跑了出去。
她满脑子都是程容那张脸,那些从嘴里冒出来的刺伤她的字眼。还有她冷漠的眼神。
她拼命的跑,直到喘不过气,才在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下停下,蹲在地上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哭够了?”
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过来。
顾久九下意识地去躲,可是自己现在蹲着。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她蹲得有些久,突然起身腿还有些麻。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地上。
狼狈至极。
程容本来追出来是担心她会情绪激动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没想到顾久九突如其来这么一摔。
顾久九恼羞成怒,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随手抓起了地上的叶子还有些别的稀碎垃圾。转过身朝着程小姐扔了过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程容居然连躲没有躲,就站在原地。顾久九扔过去的一把稀碎垃圾有的落在她的衣服上,还有一个类似于小石子一样的东西正中了她的下巴。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灰尘。
“你……”
顾久九坐在地上还没起来。
程容却好没注意到自己被她用东西砸一样,没有去拍掉身上的灰尘,没有去管下巴疼不疼,而是对着地上的顾久九伸出修长的手指。
顾久九心里慌张极了,眼前这个是刚刚给过她一个巴掌的人。她眼神里的闪躲和畏惧,还有不停向后躲的动作,都在无声的昭示着内心的恐惧。
程小姐却并不为之所动,在顾久九想要躲开她那双手的时候,她直接走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顾久九的手。
“从地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