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穿着纱裙、并未裸露的后背沁出一片湿冷的凉意。她茫茫中想要回头,却正好被游天望温柔地抚摸手臂。他提醒她道:“心帷,我们来宣誓吧。”
“好,好,请随意……”她愣愣道,“可是,你能穿得了吗……”
可恶的意大利裁缝。什么事都掺和。马心帷额头发冷地接下带着游天望体温的衣物,听着他转入试衣帘后轻轻的哼曲声。
沉默的马心帷穿着西装,双手交迭。衣服有一点大,不过还好她个子高,还可以说是时髦的oversize。
“我为两位照相留影。”纪思久比着请进的手势,“请。”
她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着,微微颤抖。游天望心口同样不自觉地发紧。
“多谢。”他勾唇笑,“纪律师。”
游天望忽然挡在她和白裙之间,伸臂搁在她肩上。
一手提起裙摆,一手伸小指抹匀了唇蜜的游天望对他笑笑:“只是一些小巧思。爸,心帷,shall we?”
她被他托着手,和他共同举起写着誓词的硬纸。
铜板印制出的婚书
“爸,还有一位见证人呢?”游天望问。
不要触碰它。不要戳破它。
“马小姐,小游总。”
游天望含羞掀起头纱。白裙勒显出他精壮的腰身,心形领把他的胸肌托得颇有肉感,大腿线条把略有鱼尾的裙身撑得很满。
。
纪思久从相机后,露出淡笑的脸。
“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一般婚纱的放量是很大的。”他耸肩,并着手开始脱自己的白色外套,“不过呢,为了让公证处看出我们要结婚的事实,也为了让结婚照片有意义一些——心帷,请你穿上我这身意大利手工的西装。”
“天望,说这话干什么。”马心帷迅速收拾好笑脸,站起身,想要伸手触碰那件白裙。
“心帷。跟你商量一件事。”他低头看着她。仿佛为避着等在外间的化妆师们,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道。
“对不起,心帷。”他第一反应先是道歉,他的罪恶太多太深了,每一声对不起都落得有实处。
“……我请在场各人见证。”她声音干涩,“我马心帷,愿以你游天望,为我合法丈夫。从今而后,不论福祸、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都爱你、尊敬你、珍惜你。至死不渝。”
马心帷额头又开始紧紧地生疼。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游天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to have and to hold fro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sickness and health, to love, honor, and cherish……until death do part”
马心帷不知道自己在他的镜头里是什么表情。她被游天望紧紧牵着手,连指甲攥紧手心的痛觉都无法唤起。
公证处庄重的黄木大门前,游世业看着两人,放下整理袖扣的手:“……很准时。”
游世业抬颌,指引他看向走廊尽头。一道白光闪过,是胶片相机为他们留影。
香气浮动的游天望走过他身边。黑瞳投下漠视的目光。
“什么?”马心帷下意识地用指甲刻入掌心。
“i call upon all perns here present to witness that i,游天望, do take thee,马心帷, to be y wful wedded wife”
她指尖忽然传来锐痛,紧接着整只手臂的皮肤,都如浪涌般往复地闪出细碎的刺痛。她知道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就像她曾经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皮肤的敏感昭示着她即将席卷而来的灰暗情绪。
“要不,你把裙子给我穿吧。”他风流一笑,“你也圆我一个做drag een的梦。”
马心帷与假丈夫站在长桌前,听着登记官宣读婚姻条例。身后,胶片相机镜头缩旋的喀嚓声,行刑般响起。
三人一起接受公证处内工作人员和其他新人之死亡目光,走入宣誓室之前漫长的走廊。高跟鞋(游天望的)和平底鞋(马心帷的)落在厚地毯上,脚步声被吸纳无形。
两个人在此时此地竟然如此不相熟悉。他知道她很痛苦,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弥合那道虚无的伤口。毕竟是用谎言堆迭得到的婚姻。她所有的梦和痛楚,他都无权介入。
相处数月,不知少总裁还有此等癖好。已经算见多识广的马心帷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被他的奇怪思路拽往了未知的方向。
最终出现在游世业面前妆发整齐的夫妻二人,形容极为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