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间里,她接到了好几个或关怀或质问的电话。先是原菲发来的微信,再是和她混得熟的朋友,然后一本正经的辅导员。然而让她最挂心的电话,却一直没有等到。
直到原菲拎着一袋草莓冷脸进了门,手机才不适时地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来不及安慰情绪不佳的美人,只能先给了一个讨好的甜笑,自己跑到阳台接电话去了。
电话里的女声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斟酌问道:“怎么回事啊?”
这一次,羽儿没有用刚刚应付朋友和辅导员的说辞,而是直接反问:“安歌的公司那边知道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很久,叹息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羽儿不置可否,那边就说出了令她满意的消息:“本来你刚大三就靠安歌的关系去这么关键的岗位实习,公司那边已经意见很大了,这下听说你连挂几门主干课,更是极力反对。我看这事八成是黄了。”
羽儿释然一笑,总算解释了几句实话:“我答应的事不好食言,尤其还关系到家里的生意,就只能用点办法,让他们主动放弃了。不过您放心,该学的我还是都掌握了。”
“这个我当然放心。”女声顿了顿,不解道,“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这份工作?虽然说我也不希望你跟着安歌厮混一个假期,但是挂科的代价……有点大吧?”
羽儿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那几个难看的成绩而遗憾,语气却很坚定:“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那人没再多问,只是道:“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您和我爸也没空接见我,”羽儿换上有点撒娇的语气,“我想在这边多玩一段时间,年前再回去,好不好?”
她妈像是完全拿她没办法,只好简单嘱咐了两句:“随你吧,注意安全,别玩太疯。要过年了,可别再断着腿回来。”
“……哦。”
挂断电话,羽儿一回头,就看到原菲雨竹一般笔挺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她进阳台时还特意关了门,这人却悄无声息地跟过来,又默默将关键信息听了个大概。
看着她比进门时更冷的脸色,羽儿登时头疼。
阳台上气温很低,她一身家居服冻得嘴唇发紫,见原菲一副严刑逼供的模样,心生一计,装模作样地瑟瑟抖了抖。
原菲果然心软,拉着她进了室内,又去倒了杯热水给她,然后盘腿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面对她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
羽儿没等她开口盘问,就放下水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下子钻进了她怀里。
“好冷~抱一抱。”软得冒泡的语气,句尾带颤,比片刻前在电话里的撒娇还要过分。这下原菲像是被点了哑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伸手揽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用体温温暖她。
羽儿得了拥抱犹嫌不足,抬手解开她衬衫领口处的两颗扣子,将脸贴上了那片白皙柔嫩的胸前肌肤。原菲被她冰凉的脸颊贴得轻轻一颤,又听到她发出满足的叹息,方才的怒气和质问居然半分不剩了。
真是……没办法。
羽儿缩在她怀里取暖,还不忘表扬她:“你好暖和,像个火炉一样,最适合冬天抱了~”
原菲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皱眉反问道:“夏天就不抱了么?”
羽儿扑哧一笑,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道:“当然要抱。”
原菲无语扶额。
玩闹归玩闹,羽儿见她情绪好些了,于是正经起来,组织下语言缓缓将整件事情告诉了原菲。详尽真实,毫无保留。
原菲听完,流露出自责的神情,嗫嚅道:“你又为了我……”想起羽儿在阳台上所说的“代价再大都值得”,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感动又心疼。
羽儿轻哼了一声,嘴硬道:“才没有为了你,我只是……单纯不想被别人安排我的假期。”
原菲忍俊不禁,却心疼她从暑假至今的烦扰和打算,嗔怪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话一问出口,她自己也知道答案。如果羽儿早早告诉她挂科的打算,她一定不许,还会闹别扭,只能让羽儿更加烦扰。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好。
羽儿的回答却与此无关:“解决了再告诉你,才能让你对我刮目相看啊。”
原菲伸手点在她唇上:“油嘴滑舌。”
羽儿顺势想咬她手指,她却赶紧躲开了:“……没洗手,不卫生。”
羽儿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解释,轻笑不止,调侃道:“那你去洗,我等你。”
“……洗手?”原菲的脸诡异地红起来。
羽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故意停顿了很久才道:“洗草莓。”
原菲:“……”
草莓去蒂洗得干干净净,被装进一只漂亮的玻璃碗中,呈到羽儿面前。递碗的手沾着晶莹水珠,羽儿盯着看了一会,似有所指道:“洗干净了?”
原菲知道她又在玩文字游戏,于是保持沉默,谨防吃亏。见羽儿不再促狭,而是身子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