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早该死,但又不能这样白白的死。她出生时便体弱多病,命悬一线,七岁时爹娘为了找到为她续命的丹丸亡于古墓,只有大伯父一人带着丹药逃生回来,然而大伯父至死也不远告诉她爹娘亡于何处。
大伯父的遗言,韩菱纱始终么偶有答应,更没有去遵循。
从此,韩菱纱不会做梦,也没有了家,只是徘徊山林,寻找着山野传说中一处处埋有仙药的古墓。
她想,或许终有一日,她会找到爹娘丧生的那处墓穴,为他们收敛尸骨。
大伯父枯槁的身影一点点在她面前消散,就像火化后的那一把灰,消逝在天地间。
然后时光兜兜转转,不只不过已经过去七年,幼年流浪江湖的凄风苦雨仿佛过眼云烟,除了天地孤影任我行,什么都没有改变。
天长地久,一个人终其一生,孤身能走多远?
韩菱纱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在她得到答案之前,她看到了柳梦璃。
行云苑的槐花如雪纷飞,花下佳人温润如玉,韩菱纱怔忡的看着她,莫名觉得掌心有些冰凉,而脸颊有些湿润。
为什么要哭呢?韩菱纱想起来,自刚刚看到大伯父开始,她就莫名的哭了起来。
“菱纱。”
那个人柔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一步步走向她,一直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轻抚她脸上阑干的泪痕。
“你为何要哭呢?”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一点点,一点点靠近自己,她额上那赭色的印记在自己朦胧的视线中也越来越清晰,那张绝世的容颜也越来越靠近自己。
最终,那温软的双唇,如夏日微风搬拂过了自己的脸颊。
韩菱纱突然醒悟过来,她是真的,真的在做梦,因为大伯父死去已久,而柳梦璃,也不会吻自己。
自己,到底是在做着何其荒诞的梦?
“——!”
韩菱纱从梦中惊醒,早已天光大亮,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早已被冷汗浸湿,梦中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她从未觉得柳梦璃的容颜在自己脑海中有如此清晰过,连带着……那淡淡的一吻残存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脸颊。
从未做过梦,第一次就是这样的梦,韩菱纱觉得自己要疯,或者说她已经疯了。
她想要逃,远远的逃走,逃到没有柳梦璃的地方去,逃到她那双澄澈的双眸看不到的地方去。
“韩姑娘,您起来了吗?”
门外适时的响起了绿翘的声音,阻断了韩菱纱独自一人的胡思乱想。
“啊,起来了。”
她一边答应着,一边胡乱的穿起了衣服,但是当看到桌上柳梦璃昨夜留下的烛台,她又觉得乱了起来。
冷静点,韩菱纱,你绝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她训斥着自己,然后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当然,柳梦璃也不会是那种人。
“韩姑娘,小娘子说若您醒了便去前厅找她,她和赵姑娘在那里等您呢。”
韩菱纱这才想起柳梦璃昨夜走前与自己说过之事,看样子先下天色已经不早,也不知她等了多久才会让下人过来叫她,看样子灵儿也早就起来,那孩子也是,起来了也不叫自己一声。
若是让柳伯父柳伯母觉得自己是个怠惰惫懒的人,那可就不好了。
“好!我马上就来。”
“韩姑娘,小娘子说您不必急,慢慢来就行了,奴婢来伺候姑娘洗漱。”
听着绿翘略带笑意的声音,韩菱纱脸不禁一红,这柳梦璃,故意对下人这般嘱咐,不是让别人看自己笑话么,她自己平日也不用别人伺候,却特地嘱咐下人来伺候自己,也不知是何居心。
韩菱纱觉得柳梦璃一定是在故意整她。
她觉得有些生气,但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开心,穿好了了衣衫,她打开门,便看见绿翘端着水盆,站在门外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韩菱纱脸一红,不知为何总觉得尴尬得紧,“呃,你叫绿翘,对吧?”
“是的,韩姑娘,”绿翘笑着应了一声,端着水盆正准备进门,却被韩菱纱一伸手,挡在了门外。
韩菱纱忙不迭的抢过水盆,急急道:“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绿翘眨了眨眼,看着韩菱纱的眼神有点无辜,“可是,韩姑娘,是小娘子嘱咐奴婢来伺候姑娘起床……”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菱纱总觉得绿翘不解的神情中总有那么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不过此时她还哪顾得那么多,总觉得自己快要被铺天盖地的尴尬淹没。
韩菱纱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回梦……回你家小娘子,说我马上就过去找她!”
“是,那韩姑娘请速速过来,莫要让小娘子久等了。”
那绿翘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又深深看了韩菱纱一眼,才带着莫名的笑意退下。
韩菱纱莫名其妙的看着缓缓离去的绿翘,心中不免奇怪,明明昨日这绿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