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保住最少十五、六万人,在晚了-----”
“哗!”两道帷幔,宛若被闪电撕裂地黑浪,翻卷着一股子戾气向两侧被狠狠地扯开,露出中间巍然驻立在台阶上的人。
几人一惊,错愕地望向披着白色斗篷静静凝视着他们的年轻女王。
由心底荡起一片森冷感,她的眼神……那里静得像片被时间凝固的夜色,隐约间,还有一点异样的色彩,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像有只野兽躲在那双棕色眼眸的深处,压低嗓子正朝着他们怒吼咆哮。
“今天是东港,明天就是西港。那后天呢,是这座城吗?是不是在过十天半个月,我连底比斯都要送给他们?”不冷不热的表情,不轻不重的声音,她面无表情的质问令在场几人直直惊出一身冷汗。
将官们猛然一惊,怔了片刻,立即跪倒一片。
死一样的寂静在气氛僵滞的房间缓慢膨胀,浓重的压抑正沿着图萨西塔伫立在帷幔旁的静止身影无声无息地在整个宫殿里蔓延,又顺着官员跪倒的身体渐渐渗进那些人僵滞的呼吸。
敛眼,冰锐的目光逐个扫过匍匐在地的将官,放低了声音,感觉到背后有片温热的湿,随着她冰冷的背脊缓慢爬行地流下,刚才敷上药物的伤口因她猛然腾身而起的动作又裂开了,眉头浅浅一皱。
“东港的设防不能有丝毫松懈,领兵的将军战死了,就在派一个将军去指挥;前面的士兵战死了,就让后面的顶上去;整个军队阵亡了,就让另一支军队去接手。总之,不能把红海港的任何一座港口丢掉,谁在来和我说撤退的话,以逃兵弃役罪处置。”
“是。”
“下去吧,霍克提莫斯留下。”
直到那几个将官拖着沉重的脚步颓然地迈出大厅,图萨西塔眯了眯眼,退了两步,缓缓坐回榻边。
看见她背后发丝掩映下的白袍印出一片刺眼的鲜红,老医官惊出一身冷汗。“王!”
起手制止他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沉声。“下去。”
“还是让臣在给您换一次止血药。”
“去外面等着。”一成不变的声音,一成不变的冷漠。
老医官悄悄移动一下身子,手跟着垂落,搭上药箱的盖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多出一种踌躇又为难的神情。“王,这、这伤……”
抬眼望向他,轻道:“出去。”
“……是。”喉头紧了紧,嘴里似乎还有话,但图萨西塔不动声色的坚毅,令他打消了继续与这位固执的女王争执的念头,带着一脸的无奈行礼,随着侍女由侧边小门退出房间。
默不作声地望着那老医官略显佝偻的背影在侍女们窈窕身影的簇拥下消失在门口处,图萨西塔松开眉头,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这个动作牵扯着后背又是一阵火灼般的痛,眼神突兀一暗。
“将这里的情况传信告诉阿尔尼斯,让他不要替我们担心。利比亚既然破境而入三角洲,半个多月必然会达底比斯,他需要做好底比斯的全面防守。若是迎战,切记不能恋战,以守为攻。”咽了一口酒,用腥辣的液体浇灭身体里那片疯狂乱窜着舔食四肢百骸的火,瞅向一直沉默等待的霍克提莫斯。“另外……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是,臣明白。”抬头看了看她,他又将目光垂下,图萨西塔伤的不轻,气息有些混乱,动作也因为伤口带着迟钝。“王,还是让医官来给您看一看比较好。”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不用和那个老头子一样大惊小怪。”嘴角轻挑,再仰头一杯酒灌进泛着苦涩的喉咙。
“请王息怒,刚才那几位将军也是着急才说了那样的话,他们的军队都在东港,眼见自己的属下苦战无果,一时焦急才想到了放弃东港。”
安静的眸子在听到他的话后,瞅了他片刻,继而淡淡一笑。“塞布隆还在城内吗?”
“在,进宫时看见他正往城边军营去了。”
“让他去东港,他比我们都了解赫梯军队的战法,如果他也无能为力,调集五万阿努比斯军去支援。那座港口不能失,明白吗?”眸色由深至浅一道闪烁,犀利。
颔首,轻声答道:“臣明白,有了这个开头,不仅仅是失去一座港口那么简单,更会失去军心民心,在想顽守固防就更难了。”
“去吧。”挥了挥手,闭目养神。
“是。”霍克提莫斯行礼,退出了房间。
当房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忽尔,她觉得倦了。
这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快要背不动那些强制按压在心底的想念,这些日子的血光厮杀,只能短暂地令她忘却与那女孩分别后,自己尤显突兀的惶惶茫然……笑,轻轻叹息。
一国之主,怎么能茫然?
没有资格去茫然,就像没有资格低头退缩,只能迎上。
命运,真的不能改写吗?
生与死,聚与散,只能被那些所谓的神操纵在手里,而自己却只能看着一切发生而无力挽回……
眼帘轻轻一掀,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