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危险。”
容亭听见这话暂时放下心,问清楚现在在哪个医院,出了机场就准备打车过去,总归还是去看看赵澜才能放心。
她叫姚灿先回去,姚灿却看着她说:“有点晚了,我陪你一起吧,等会一个人不安全。”
现在晚上十点了,确实有些晚。容亭也没和她再纠结这个问题,上了车去了医院。
即使外面早已夜色沉沉,医院里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凡世的所有琐事都要给人之生死让步。
赵澜母亲在重症监护室,赵澜也没办法进去,明天能回到普通病房。节后病房不紧张,陆灼就找了朋友,先给她们安排了一间,此刻赵澜正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陆灼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她,她不管坐在哪里,身姿都是一如既往的端正,目视前方。即使忽然接到赵澜电话,从家里出来,又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朋友帮忙,此刻她仍然是镇定的,有条不紊的。
她透过玻璃窗看见城市的夜灯仍然在黑暗中闪烁,仍然有不少车辆在道路上奔驰。
玻璃幕墙上的彩灯时不时变色,熄灭,又重新亮起,交织成不同的图案,城市的夜晚似乎才刚刚开始。
此刻病房内颜色却单调的可怕,入目都是一片冷寂的白色,白炽灯的灯光都有些刺眼。
只有白色的病床边趴伏着的人,是这单调的白色里唯一的亮色,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大衣,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在脸颊两边,脸颊还是红润的。
陆灼站起身来,走过去一看,赵澜已经睡着了,只是睡梦之中眉头还是紧皱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澜此刻气色比陆灼刚才见到她的时候好太多了。陆灼刚到赵澜电话里说的那家小医院时,看见赵澜容色苍白,站在医院门前等她,平日里圆嘟嘟的饱满脸颊竟然微微下陷,说不出来的憔悴。
看见她来了,平日里爱哭的姑娘竟然很平静的对她笑了一下,很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大晚上的把你叫过来。”
陆灼先前看着她小哭包的样子心里就烦,可是此刻看着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样子,更莫名其妙的心生烦躁:“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妈妈呢?你去准备一下,我找你母亲的主治医生聊一下,今晚就转院。”
赵澜的脸上有点近乎空洞的茫然,嘴里反复说着,今晚就转院,转院了……而后又迟钝的转过身去,反复念叨几句,忽然开始狂奔起来,往病房而去。
到了现在这家医院,医疗设备明显高端的多,只是年后不久,医生调休的多,还是需要找朋友,才找到资深的医生给赵澜母亲做手术。
陆灼陪着她等在手术室外面,看见医院墙壁上的瓷砖倒映出她纤细的身影。
两三个小时,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前。直到护士推着她妈妈出来,又一路跟过去重症监护室,因为护士不让她进去,就眼巴巴的在外面等。
后来陆灼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把她拖回来,叫她睡会又死都不听。
最后医生过来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再观察一天,就能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到普通病房,赵澜总算没那么倔了。
赵澜那股子强撑着的劲头没了,就没有再和陆灼争下去,于是趴在床沿边休息一会,让陆灼有任何消息就立刻叫她。
陆灼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没发出任何声响,果然,过了会赵澜就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
陆灼看的出来,赵澜强撑着精神,照顾病人该是件很累的事情吧。刚才等在手术室外面,赵澜说她母亲从年前就开始生病,到现在已经近一月了,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个月来多辛苦。
毕竟是冬夜,房间里虽然开了空调,睡着了估计还是容易着凉。陆灼把赵澜包里装着的毛毯拿出来,脚步放的很轻,走到床边,给她盖上。
她俯下身去看她,发现赵澜睡着的样子有几分可爱,脸颊上重新展现出几分红润神色,圆圆的大眼睛紧闭着,但是睡的不安稳,少女般的浓密睫毛时不时动几下,像把精致的小刷子,在她眼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来。
陆灼赶紧站直,感觉那把小刷子在自己心头刷过一遍了,痒痒的。
不过她没有立刻走回去坐下,站了看着赵澜好一会,才准备转身。这时又听见赵澜发出了声音,隐隐约约之间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陆灼又俯下身去听。
大概说的是梦话吧,陆灼听了好久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弯腰太久有些累,她打算直起腰来时,原本是耳朵靠近赵澜脸颊的,赵澜却在这时醒了,一转头不知为什么,她的嘴唇就从赵澜脸颊上轻飘飘的掠了过去。
……
两个人都愣住了。
冬夜里风大,从病房外的树木中间呼啸而过,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响,房间里没人说话,也显得更加安静起来。
陆灼遇事向来冷静,从来不喜欢退缩,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就不是。
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我刚才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