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痛——全身都痛,无法言喻的剧痛,整个人就好似经历着脱胎换骨的洗礼,涟儿,我好痛,觞儿好痛,在痛苦细碎的□□声中一双褪去血色后的双眸悠悠睁开泛起灼灼深郁的墨曜色。
“哗——”一阵骚乱过后,看着地上不知是第多少次被曲流觞掀翻的饭菜,卓清涟默默将这一片狼藉收拾好,转身轻轻带上门离开。
依稀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是林尽染攫住自己手腕后恍惚的容颜,不曾想等自己回复意识醒来却已是十天后。段桓楚早已不知所踪,而林尽染为了帮走火入魔的自己压制内力妄动真气,如今生死垂危。多希望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魇,等自己醒来就烟消云散,可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卓清涟时,连这一丝侥幸都被残忍抹去。
曲流觞自醒后便不吃不喝,沉默寡言的像是没有生气的糖娃娃,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撤下。只有在卓清涟亲自将饭菜送进来,她才会有一点反应伸手将饭菜推开。走火入魔后的曲流觞残破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如今完全自暴自弃的她甚至连生气都是对身体的负担。如果说现在还能有什么东西撑着她苟延残喘活下去,那就是对段桓楚的恨,发自肺腑,刻入骨髓的恨。十指紧紧揪住身侧的丝被,身子因为虚软而微微颤抖。
带上门转身离去的卓清涟倚着墙壁身子一软直接滑了下来,背脊抵着墙面不住起伏,用袖口死死捂住嘴角流泻出的哭声。曲流觞醒来后漠视一切,不说话,不吃饭,不服药,只是无声的抗拒着她的所有。她多希望觞儿能够发脾气,辱骂她,就算是杀她,她也毫无怨言,因为至少这样曲流觞还是好好地存在着,有生气的发泄她的情绪,而不是现在这样用冷傲让她心碎的一败涂地。
觞儿,对不起,对不起。
☆、第62章 收之东隅
卓清涟默默收拾好林尽染的药碗准备离开,“涟儿”,林尽染轻轻唤住她,低着头任的卓清涟听到林尽染轻柔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颤。“你可是在怨我”,林尽染的声音愈发飘渺,淡得仿佛脱尘而去。
回头看着静静半躺在软榻上倦怠的林尽染,就这么单单倚着,清雅的也让人觉得遗世独立。轻轻摇了摇头,卓清涟嘴角挂起浅浅的笑,“不会,就算此生是有怨怼的人,那人也不可能是小姐。”卓清涟走到林尽染身边缓缓坐下身子,将头靠在林尽染膝上,“涟儿这条命是小姐给的,为小姐做的一切都是涟儿心甘情愿”,只要小姐想要的,我都给你。
纤细的手指挑起卓清涟头上一缕青丝,“涟儿真是一个傻姑娘,若是你当日直接拒绝了我,我断不可能为难你,你和觞儿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林尽染微微的一声叹息牵引着卓清涟思绪飘渺,细细回想着这恍如隔世的开端。
对于林尽染突然间松口将婚事提上议程的举动,旁人看来可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段桓楚是精诚所至打动了小姐,但是在卓清涟耳中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看着在自己对面已经坐了许久但明显心思不在抚琴上的人儿,林尽染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放下茶碗,轻轻唤了声“涟儿——”一直敛眉凝神的卓清涟突然被叫了声,抬头瞬间很是有些无措。
“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莫非涟儿什么烦心事,亦或是我不请自来扰了你的清净”。林尽染柔和着眉眼打趣的话看不出什么异样情绪,卓清涟心底揪成一团,不自禁咬了咬下唇,沉思若干似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大的决定,抬头直直盯着林尽染,“小姐,你和段先生的婚事不可以”。
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见林尽染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卓清涟一鼓作气将这几日的顾虑都说出来,“楼中其他人不清楚小姐的身体情况,涟儿却是再了解不过”
“哦——那涟儿倒是说说我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整以暇微微抿了口有些凉掉的茶水,林尽染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伴着一同长大的女子,自己见证了她从青涩稚嫩的小姑娘一路长成如今独挡一面的凤鸣楼司药使,自己对于时间的流逝果真是一个言不由衷的过客。
“我知道有些事情小姐向来都是瞒着我和觞儿的,凤鸣楼那些事务你也是自己照单全收默默扛着,如果不是上次段先生造访,我竟都不知道凤鸣楼面临的困境,更不知道小姐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已是——”
“已是油尽灯枯对不对”,林尽染冲着一脸惊诧的卓清涟浅浅一笑,“我的身体我自然是最了解不过,只是没曾想会这么快而已,说好的三十年阳寿,老天爷竟然还这么小气的给我打了个折”。
当年林尽染的母亲身怀六甲遭对手暗算,导致林尽染还没出生便在娘胎中伤了根基,生下来先天不足,若非靠着夫人用真气润养着她的心脉,林尽染怕是活不到遇见卓清涟的那一天,可即便是母亲将所有内力都在林尽染身上消耗殆尽,却也只换得她三十年寿命。在这所谓的三十年中,林尽染每一天都在承受着生命流逝的煎熬。
“这几十年中林尽染活得最自在的一段时光就是遇见桓楚后的日子,有着他的陪伴连呼吸都不觉得寂寥。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