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的水洒在身上,要不是连砚提前看到,替她拿走了杯子,怕是不知道要洒出来多少水。
因此,秦韵此时提到诺娜,她也是一脸的茫然,抬头看着诺娜那个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实在是让人不解?按照计划,嘉晋帝刚才在偏殿应该是已经跟诺娜“认亲”了才对,可为什么会悲戚?
瞧着身边的秦韵,她这才是认亲最真实的反应,可以是无措的,可以是茫然的,可以是委屈的,可以是喜悦的,可为什么会悲戚?她悲在何处?又为何而悲?
诺娜那一眼望向嘉晋帝,就听嘉晋帝立刻说道:“有什么当不起的,难道大王子这么着急回澜旭吗?就算再急,这通商的协议总得签完才能走吧?朕留诺娜公主与贵妃做个伴儿,想的也是博贵妃一笑,难道大王子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朕留?”
话说到这儿,才算是达到了乌旋的满意,这诺娜是一定要留下的,却不能是他要诺娜留下,必须要嘉晋帝亲口将人强留下才行。
“可、贵妃疼爱诺娜当然是好事,只是诺娜一向认生,若是独自住在宫中,怕是会思念亲人的。”他这后续的话,其实是想让嘉晋帝再开个特例,允许诺娜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也只有那样,他们才能更方便的互通消息。
“这是小事。”嘉晋帝坐在龙椅之上,仪态威严的说道:“朕听闻诺娜公主与子衿交好,时常与子衿一同游玩,既然如此子衿你就陪公主住几天,方便她习惯宫中的生活。”
连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嘉晋帝又说道:“还有子衿身边的那位小朋友也一起来吧,宫中素来冷清多几个人也热闹。”
乌旋本想再说,可看着嘉晋的眼神,刚想张嘴就又咽了回去,这是承嘉的皇帝,自有他的一番手段,今日的事儿已经算是办成了一大半,将诺娜送进宫里,那剩下的事儿就都好说,眼下自然是不能冒进的。
“今日宫宴,众位卿家也都辛苦了,早些散了回去歇着吧。照例,明日毋须早朝,都散了吧。”
嘉晋帝说完,就带着诺娜先一步走了,只是身后跟着的何公公却朝连砚这边看过来,指了指一个小内侍,朝连砚点了点头,连砚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内侍客气的在前面领路,带着连砚和秦韵离开了庆春殿一路往东走,出了大殿有些凉风,连砚握住秦韵的手,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才问那内侍:“陛下可有吩咐?”
小内侍是何公公的身边人,聪明伶俐,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活儿安排给他。
“陛下说了,一应物事都是仓促下准备的,若有不到之处,将军定要跟奴才说,可千万别委屈了。”内侍领着路就走到了一处宫殿门口又说道:“陛下还说了,明儿不用早朝,将军且好好休息,这早膳的时间晚一点也可以。”
晚一点儿?这是什么意思?
这处宫殿显然是才被人刚刚布置过,而且是很用心的那种布置,尤其那张松软的大床,显然是想让住在这里的人能睡的安稳,连砚伸手按了按,见秦韵兴致始终不高,便笑着说:“过来坐。”
内侍一听,忙陪着笑说道:“将军的房间在隔壁,奴才这就带您去看看。”
连砚一愣,才想起来这是皇宫了,她不能想当然耳的跟秦韵睡在一起,顿时就觉得很丧气,撇了撇嘴说道:“行吧,带路。”大不了她一会儿再拐过来,这也不算是个事儿。
谁知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秦韵拉住了,秦韵倒是没跟她说话,只是转身对那个小内侍说道:“不用麻烦了,她跟我住一起。”
小内侍也是一愣,看了看只有一张床的房间,犹犹豫豫的说道:“不然,奴才再搬张床过来?”
“不用了。”连砚笑嘻嘻的随口扯道:“她还不习惯,我陪着也省她夜里害怕。”然后就把一头雾水的小内侍打发走了,亲自服侍公主殿下沐浴更衣,简直不能更到位。
纱幔上绣着一只金凤,秦韵的睁着眼睛,看了那只金凤很久,伸出去想摸一摸,连砚就带着一身的湿气摸索着钻进了她的被窝,秦韵瑟缩了一下,主动往里挪了挪,给连砚腾出位子,才开口说道:“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子衿,我觉得很不真实,甚至很荒谬。”
知道她情绪不高,连砚叹了声气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微凉的肌肤蹭着秦韵的肩头:“那里有什么不真实,只是不习惯而已。韵儿,我早就知道,可我不能说,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我怕自己护不住你,所以在见到陛下之前,在陛下认回你之前,我谁都不能说。我以为回了京都就好,却没想到,京都里还有着一个诺娜,这是一个阴谋,阴谋的中心就是你,谁也没有这个把握,你懂吗?”
懂吗?懂吗?秦韵其实不太懂,她是真的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好像突然之间草鸡就变成了凤凰,那种感觉,可凤凰又岂是谁都能做的?涅槃之后才能重生,等着她的涅槃又是什么?
秦韵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想的未来是在连砚离开朝堂之后找个小地方,安安稳稳的平平静静的侍弄花草弹琴作画,那今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