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娜接过乌旋递过来的上药,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给乌木措上药,可又不敢,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时,乌木措不耐烦的嚷嚷起来:“傻站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上药!今天要不是因为你,能惹出事儿来吗?”
乌木措盯着诺娜的那脸,越发的不耐烦。这一路上要不是因为她,他能受这么多的罪?忍气吞声的,还要给连砚那一伙人赔礼道歉,不然就是假装不知道连砚的身份,先把人收拾了也算出气!
乌旋听说是连家的人,坐在乌木措的身边,说道:“出去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别跟他们起冲突,尤其是连家人,大事要紧!是我让你带着诺娜出去见见人的,你说她干什么。”
乌木措嘴上有伤,说些话就疼的厉害,索性等诺娜将药抹完之后,才咧着嘴不耐烦的说:“哥,你觉得能行吗?承嘉的皇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行不行的,都得试试!”乌旋脸上是一片阴云:“谁知道那女人竟然真的那么狠心,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放手,迦罗神殿的长明灯眼看就要灭了,这人要是再找不到,神殿无人侍奉,长明灯无人守护,澜旭必将大祸临头!”
乌木措诺诺的应了,大事面前他不敢多话,也正是因此他今天才忍气吞声,不敢耽误了他大哥的大事。
“今天承嘉的皇帝召见我,名里暗里都在打听诺娜的意思,让你带着她出去转转,也是想让嘉晋帝见见真人,到时候才好进一步动作。”乌旋看着弟弟身上的伤,叮嘱道:“这几天你就安心养伤,哪儿也别去了,督促诺娜把琴练好了,到时候宫宴上,让她出去弹奏一曲,由不得嘉晋帝不信!诺娜,你也是,多加练习,知道吗?”
诺娜规规矩矩的称了是,颔首站在乌木措的身边,不敢多话,那模样,简直就像是画里的一样。
御书房内,嘉晋帝亲自挑着灯火,细细的比较着面前的两幅画,一副年代稍微久远一些,微微泛着黄,笔墨之间可见怜爱之意,而另一幅画就简单干净很多,落笔虽然精湛但匠气太重,一看便是画师潜心画出来,这两幅画不管是立意还是用墨无一处相仿,却因为画中女子相似的模样,让承嘉帝失了神。
承嘉帝拿着琉璃灯近处看了又看,一滴泪便掉在了泛着黄色的卷轴之上,他一慌,连忙用袖子去擦,昏黄的灯光眩晕龙袍上繁复的花纹。
“阿音,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承嘉帝的手指一点点的勾勒着画中女子的容颜:“十八年了,她终于回来了,阿音,是我对不起你,没能护住你们母女,这次再也不会了。”
他眼中含着泪,将两幅画放在一起,画中的女子容颜极为相似,只是一个活泼热情而另一个却显的有些沉静,承嘉帝盯着那幅新画,看着画中女子微微勾起的唇角,良久才低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这次,父皇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何公公悄声进来的时候,嘉晋帝已经平复了情绪,望着画睹物思人一般,舍不得收起。何公公悄声说道:“陛下吩咐的事儿,有消息了。”
承嘉帝神色一凛:“怎么说?”
“今日那澜旭小王子乌木措带着诺娜公主上街,去了奇香楼,老奴带着人,见到了诺娜公主。”说到这里何公公眼角含着泪:“确实是公主呀,跟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说长的一模一样,可那□□分却是相似的。”
“是她,是她。”嘉晋帝眼里闪着光,片刻之后又强按下心头的激动之情说道:“不急,还要验明正身。等到宫宴之时乌旋必定带她入宫,到时候安排几个老嬷嬷,昭阳身上的兰印那是皇家的印记,验明了才好。”
“是,老奴省的。”何公公见陛下这般激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今日老奴除了见了诺娜公主之外,还碰见了别的事。”然后就将连砚与那一行人动手的事儿说了出来,掐头去尾的,点了下乌木措的失态以及连砚动手伤了诺娜的事儿,客客气气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嘉晋帝闻言眉头也是一皱,叹了声气:“子衿脾气倔,罢了,罢了,以后找机会调和一下。”说着又像是回忆一般:“那会儿昭阳才一点点大,连老夫人带着子衿入宫,那时候子衿就最爱去逗昭阳,哄着昭阳玩。这大了,却没想到才见第一面就动了手,不过子衿也是今日才回的京都,昭阳也是第一回出门,这都能碰见,也是她俩的缘分,缘分。”
潜意识里,嘉晋帝已经承认了诺娜公主的身份,他找了十八年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月如钩西垂廊檐下,诺娜半解开衣衫,熟练的对着镜子往脖颈处抹着药膏,凉凉的药膏涂在伤处,让她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日那人一袭白衣,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香,她手上的剑毫不留情的划破了她的脖子,可诺娜却清晰的记得那人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别怕”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即使那柄剑刺痛了她,可在那一刻,诺娜是真的不怕的,那人身上像是有着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让诺娜没办法忘记。
她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连砚。
房间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诺娜一慌,赶紧去拉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