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睁大了眼睛,然而掀开的被子下面,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她就是起不来。
是被鬼压床了?还是只是一时没有力气?
姜白心里觉得古怪,她慢慢伸手摸索,人类的姜白自然看不到,细细的绿色藤蔓捆着少女的身体,把女孩和床捆在了一起。所以怎么摸索,也摸不到什么东西。
“阿白,你怎么了?”涂好口红的花眠显得整个人都精致起来了,她从洗手间走出来,唇角微微勾起,眼里的了然被细细的藏好,取而代之的是完美的惑然和不解,“没有力气吗?”
“好像是的。”姜白蹙起眉头,“你过来拉我一把。”
是不是因为最近没怎么好好吃饭……?
花眠伸手拉住了姜白,似乎轻轻一用力,就把黑发少女拉了起来,然后直直的将女孩拉到了怀里。
熟悉而甜腻的花香弥漫,姜白自然是看不到在花眠一触到她的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绿色藤蔓,只是觉得自己是要好好吃饭了。
还有……这个怀抱,很温暖。
“阿白好轻。”花眠的声音柔和,“该好好吃饭了。”
“嗯。”姜白点点头。
“阿白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花眠问怀里的女孩。
“……”姜白微微低头,“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犹豫了一下,姜白低声道,“我想自己去。”
花眠不用想,都知道姜白要去做什么了。
“阿白都不怕我伤心的。”花眠摸了摸黑发少女的头发,声音微微淡下来。姜白不语。
“不过阿白想去的话,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花眠歪歪头,“记得回来就好。”
“嗯。”
姜白点点头,转身去收拾。
花眠托着下巴,漂亮的藤蔓慢慢缠绕在手指间,然后渐渐消散。
这种稍微有些失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姜白收拾好了,乌黑的长发被简单的扎起来,换下了睡衣,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披上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就要出门。
“其实你不用去看她的。”
花眠喃喃。
姜白推门的手微微一顿,侧脸望她。
“没事,你当我没说。”花眠托着下巴,微微弯起了唇角,“去吧,早点回来。”
姜白微微敛眉,随后便出了门。
阿白……是要去祭拜褚悦吧。
房间的门被关上,姜白的声音留下来,带着几分柔和,“嗯。”
她还活着,阿白,这去祭拜的是谁呢。
花眠微微叹口气,收了思绪。随后又微微弯起了唇角。
看啊,阿白。
果然,无论她变成谁,你都会对她动心的。
真好。
花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了几口,修长纤细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是她的错觉么。
总觉得……不知不觉,忘记了很多早期的东西。
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棕色的眼眸掠过了几分复杂之色。细细思索之下,也有几分了然。之前给阿白补魂,然后未来得及修养,便匆匆的又夺了一个正常人的舍,当时没有顾及那么多,如今时过境迁,后遗症还是出来了么。
但是,是错觉吗,总觉得这后遗症出现的有点快了。
花眠放下茶杯,掀开袖口,望着自己苍白的可以看到青色血管的手腕,微微蹙起了眉头。
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给阿白补魂的时候割魂割的太多了。
所以忘记一些东西,也是难免的。
微微叹口气,花眠却没觉得太可惜,只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天拿着口红一本正经在她脸上画乌龟的姜白,少女微微清冷又认真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只是这样看着,就能让她一阵怦然心动。
让她觉得……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魂割给你,命拿给你。
只要你爱我。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 = =
又来了。
姜白的脚步停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些奇怪的记忆,又来了。
其实那些记忆很单调,很简单,大部分都是一个视角,一个场景。
变化的是环境,那种很奇妙的变化,像是再快进很缓慢的历史。四季的更替,候鸟的迁徙,单调,有着说不出的寂寞感。
但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姜白微微蹙眉,她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电影么?
没有什么印象啊。这种类似自然与科学的电影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记忆呢。
摇摇头,姜白没再多想,只是加快了脚步。
温柔的阳光下,黑发少女微微敛眉,纤长睫毛下,那双黑色的眼眸清冷而温柔。
褚悦……我,回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