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在别的公主身上,至少不得判个流放八千里,恨不得一辈说子没机会让人想起这丢脸的丑事?也就是咱们公主深恩厚义,不但替她开罪,居然还救她的父亲在府中医治,瞧今儿这情形,昔日情谊是半分没减啊,这冯素珍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分!不过话说回来,冯素珍虽然欺了君,当初在宫里府里,对公主也的确都是没的挑,就是对朝廷老百姓,那也是鞠躬尽瘁,要不然——
门“刺啦”一声被拉开,打断了长康的浮想联翩,见冯素珍低着头走了出来,他赶忙迎上一步,扫了下冯素珍略有些泛红的双眼,欠身道“公子这边请”,说罢边陪着往漱玉斋走,边宽慰道:“公子且放宽心,这两日太医已在诊治,老大人吉人天相,想必很快就能安适如常”,冯素珍此刻正因父亲的脉象复杂而心乱如麻,更添自责之心,虽知长康好意,却无力敷衍,只抿唇说了句“多谢”。
两人刚一出现在漱玉斋门口,天香便站起身问:“怎么样,你爹好点儿了没有?”,待冯素珍走近才看清她脸上担忧神色,见她蹙眉回道:“还在昏迷,虽然是有些安神之相,但脉象十分复杂,我一时也分辨不清病情如何,不知道先前是哪位太医诊治,可否——?”
话未说完,天香就转身对贴身侍女说道:“桃儿,去请薛太医过来”,回头又答冯素珍道:“这两天是薛丞俭诊治的,一会儿等他来了,你听听他怎么说吧。”
冯素珍听到太医名字惊讶道:“薛太医是陛下钦点的御前按脉,专顾万岁和亲贵玉体,家父怎么当得起?”
“你这人就是规矩太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个,反正他也看了两日了,难不成你还想中途换人吗?”天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能得薛太医诊治自然是家父之幸,只是这未免越矩……”冯素珍说到一半,想到天香刚说过自己“规矩太多”,便将下半句咽了回去,想了想又道:“我原来在宫中与薛太医时常碰面、彼此相熟,如今我身份尴尬,传出去难免又有闲言碎语,不如暂且回避,在后堂听听也是一样”,想到自己的事闹的满城风雨,连累天香的名节,冯素珍更加处处小心,避免再添闲言。
天香却满不在乎,摇摇头道:“你天天在床前侍疾,他又常去诊脉,难道你还能次次都避开?与其早晚要碰上,不如开始就挑明,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藏着掖着反而让人怀疑。”
说话间薛丞俭已提着诊箱进门,躬身刚要行礼,天香一抬手道:“起来起来,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用跪了吗?”薛丞俭边起身边道:“多谢长公主体恤,那老臣就却之不恭了”,等完全抬起头来,才注意到屋里还站着一个熟人,乍见之下也是暗暗心惊,但多年的君前应对早就养成了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此时也只是微微侧身,冯素珍见他朝向自己,忙主动拱手问候道:“薛太医别来无恙”,薛丞俭见她主动开口,也自自然然的喊了声:“冯公子”。
“怎么都站着,坐下说。你这两天看诊的病人,就是她爹,正好这会儿她也在,你说说这病到底要不要紧,也省的我再转述,那些病症药材啰啰嗦嗦的,谁记得住!”天香对薛丞俭抱怨了两句,顺便也介绍了冯素珍出现的原因,免去了两人不知从何开口的尴尬。
“原来如此。”薛丞俭虽然暗自纳罕,却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因而只是围绕着病情说道:“冯老爷的病状的确是有些复杂,正好冯兄精通医术,可以共同参详。”
冯素珍忙道:“不敢,我只是粗通医理,岂敢班门弄斧。不瞒薛太医,家父的脉象我刚刚试过,似实而虚、似热而寒,实在是毫无头绪,还劳烦薛太医费心解惑。”
第3章 暗焦心
冯素珍忙道:“不敢,我只是粗通医理,岂敢班门弄斧。不瞒薛太医,家父的脉象我刚刚试过,似实而虚、似热而寒,实在是毫无头绪,还劳烦薛太医费心解惑。”
薛丞俭见冯素珍一脸忧心,料想她确是为冯少卿的病焦急挂心,并非假意谦虚,也便不再推脱,回身取出药方道:“我观令尊病症,应是惊悸攻心引起的急症,不巧的是,近日天气转凉本就对上了年纪的人有些不利,这急症便恰如药引,又引发了气血滞凝,两症相交,颇为棘手。昨日我已用些安神药物平其惊悸,以求稳住心脉为要,今日看来已颇起效用。”边说边将药方递给冯素珍,接着解释道:“但这气血之症还是要发散出来为好,气血通畅方可行动无碍,否则人也难以彻底清朗,因此今日加了些发性药材,恐怕这两三日会有些发热症状,也不必过于惊慌,我已另加了温平的药互为平衡,以免体温过高于经脉不利。”
“怎么这么麻烦?昨日不是说将养些时日,没什么大碍吗?”天香看着冯素珍越锁越紧的眉头,好容易等到薛丞俭说完,急忙问道。
虽是简单的两句问话,可话里的焦急却让薛丞俭暗自疑惑,长公主竟对此事如此关心,以冯家所犯之事,这是何道理?面上却不露痕迹,以太医一贯的温和平声安慰道:“虽是说起来比较烦难,不过也只是这几日稍险而已,只要精心照料熬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