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道歉,说自己离不开“那东西”,只能回来找他,求他收留。这个结果倒在他的意料中,他想了想,也许以后出了事还能把这个傻子推出来背锅,觉得留着还有用,也就由他去了。
如今梁敏行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分昼夜地喝孙志高带回来的那些酒,俨然一个标准的瘾/君子形象。梁敏行走路不太稳,晃晃手里的空瓶子,迷迷糊糊地对孙志高说:“酒没有了。”
“明天给你买。”
“明天是什么时候?”
“明天就是明天。”孙志高有点烦了。
“我忍不到明天了,”梁敏行很没有骨气地缠着他,“你给我酒吧。”
“让开!”孙志高推了他一把,他那个孱弱的样子那里禁得住,差一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孙佳丽一惊,赶紧过来搀住他,劝孙志高:“我看他这样挺严重的,可别闹出大事来,不如我带他去酒庄吧。”
孙志高挥挥手,把钥匙扔给他:“去吧去吧,别在我这碍眼。”
孙佳丽开车载梁敏行来到了卡萨庄园,天色太晚,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入睡了,孙佳丽停好车,开了酒窖的门,插着双手站在一旁,头高高仰着,像个高高在上的狗主人,说:“墙边那个架子应该都是,喝吧。”
梁敏行如饿狼一般,朝着酒架上一排排红酒扑上去,才打开瓶塞,还没喝,便大口大口呕吐,而后开始满头大汗地蜷缩在地上,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孙佳丽被吓到了。
“水……水……”他挣扎着小声重复。
孙佳丽最怕闹出人命,她慌了神,一叠声地应下:“哦,我给你倒水去。”
她前脚刚出去,梁敏行后脚便站了起来。
第74章
对方约定的地点, 在一家医院楼下的花园里, 阳光很好, 六十来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年轻人推着,精神看上去不是太好, 动作也有些怪异,却仍然是穿了一套得体的西装,他永远都是个体面的人,和迟阳之前每一回见他时一样体面, 他支开身后的年轻男人, 和迟阳单独谈。
“不好意思, 约你到这种地方来。”他显然对这种失礼的会见很在意, 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懊恼, “医生无论如何不许我出去。”
迟阳摇头, 说道:“我听朋友说, 您在A国打他的电话找过我。”
“那是我让秘书打的。”他说话很慢,口齿不大清晰, 动作也不是很敏捷,微微往不远处的年轻男人那边歪了一下头,示意那就是他口中的“秘书”。
“上次最后一次在A国见您,是三年前了。”迟阳回想起来。
“那时候我还能站着。”他笑得有点困难。
迟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是……什么病?”
他一字一字地吐露这个可恶的名字:“运动神经元病,就是你们说的‘渐冻人’。”
迟阳沉默了,他知道这种疾病意味着什么,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用安慰我。”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到这个年纪了,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刚开始查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甘心,现在……多活一天都很满足了。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请说。”迟阳诚挚地看着他,真心想帮忙。
“我想把我身后所有的遗产交给你保管。”他说。
迟阳一听这个要求,想也没想,连忙拒绝道:“这不好吧。”
老人解释道:“别紧张,只是让你保管。我是想委托你,我死后,请你监督他们,按照我的遗嘱去执行。”
“您就不怕我独吞?”迟阳问。
老人微微扯动唇角,算是给了一个微笑,说:“我考察过你的人品,我信任你。”
“可是——”
“就当我将死之人求你,帮我完成我的心愿。”老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面部表情极微小,却仍可以清晰地窥见其中的落寞,“我没有子女,也没有亲人,你帮帮我。”
迟阳犹豫再三,望见对方眼里的神色,终究还是动容了,答应下来。
梁敏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红酒架上一个螺丝钉拧下来,再把自己带来的一个小东西慢慢插/入/到原先的钉子孔里,那是一个外形酷似螺丝钉的针孔摄像头。
他又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圆形的小东西,仔细看,原来是窃听器的收音器,他绕着酒架看了半天,不知道这东西放在哪里收音效果会好一些,若是装错了地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绝妙的地方,他蹲下身,刚想把那枚“小纽扣”贴到选好的地方,只听身后响起一声——
“你在干什么?”
梁敏行动作一僵,背对着忽然赶回来的孙佳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他脑内灵光一闪,继续装傻充愣,正拿着窃听器的手顺势往下摸到一瓶红酒,呵呵笑着,抱怨:“有82年的拉菲啊,竟然还藏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