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阳低着头,默默地搓着杯子,没有说话。
“儿子,和爱的人在一起,贫穷还是富贵,你还有赌一把的机会,幸福或不幸,概率五五开,但现在就放弃你爱的人,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就判死刑,就算你以后腰缠万贯,没了那个一起分享的人,你也幸福不起来。”
迟母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来探望她的,根本不是什么同事。
两个小时以前,她自己举着输液袋去厕所,动作迟缓而笨拙,输液袋拿得低了一些,输液管靠近手部的一头立刻有了回血,一个小姑娘正进门,见此情景立刻从她手里接过输液袋,高高举起。
“阿姨,我来帮您吧。”小姑娘的声音怪好听的,迟母回以一个微笑,接受了她的好意。
从厕所出来,迟母与她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姑娘是来看望自己的。
“是我儿子的同学?”
梁圆舒不好意思道:“算……算是学妹吧,之前受迟师兄帮助很多,听说您住院了,我想怎么也应该上来看看的。”
“学妹?”迟母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含探究。
梁圆舒被盯得脸都红了,不自然地笑笑,转移话题:“阿姨我给您剥个香蕉吧。”
“你喜欢我们家迟阳?”
梁圆舒刚刚掰下来的香蕉“唰”的一声,没拿稳,甩了出去。迟……迟家人说话是这么单刀直入的吗?看迟阳那个闷葫芦的样子,不像啊,她挠挠头,想,不会是走错楼层看错了人吧?
她把香蕉捡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想逃离:“掉……掉地上……脏了,我去洗洗……”
迟母“噗嗤”一声笑出来,提醒她:“香蕉有皮。”
梁圆舒下意识地抹了抹香蕉上的土,脸更红了,她支支吾吾的,却也照实回答:“我是……我是喜欢他。”
“嗯——?”迟母这一声长长的“嗯”里意味深长,“那他呢?喜欢你吗?”
梁圆舒低下头:“我想……他喜欢的,应该另有其人。”
迟母想了想,问:“另有其人?难道是那个什么小公主?”
“什么小公主?”
迟母回想着周琳玥跟迟阳争吵的内容,试着提炼有用的信息:“听说倒追我们家迟阳,好像是那个什么福酒店老板的女儿,闹得人尽皆知的,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厉害了。”
“阿……阿姨……”梁圆舒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是我……”
迟母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啊!”
宾馆后门外,梁圆舒把钱分给几个中年女人。
“总之,替班的事,就麻烦各位了。”
这几天,梁圆舒找朱立平偷偷要来了迟阳的日程表,每天还有几个眼线,帮她通风报信,才能让她每天偷偷来探望迟母的时候不被迟阳发现。
这天,迟母接到宾馆催促她回去上班的电话时,梁圆舒正在病床边剥桔子。这才让他知道,原来迟母在宾馆只是临时工,超过三天没有上班就会被辞退。生病已经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如果病好了再丢了工作,那落在迟阳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于是她思前想后,决定悄悄地找人替班。
拿着一份工资,又有梁圆舒额外给的这些钱,这样的好事,任谁也不会推辞,几个中年女人笑呵呵地一口答应:“那有什么问题,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没问题?我说问题大了!”突然出现的女人,一句话,让中年妇女们全都噤若寒蝉。
梁圆舒皱眉:“你有什么问题?”
那女人搬出规矩压人:“宾馆规定,原则上,临时工换班或者替班,一个月不能超过三次。”
梁圆舒驳斥道:“你也说了,是原则上。现在有人愿意替她上,只要你不往上报,这种小事,没有人会知道。”
“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要不这样吧,”那女人打量着梁圆舒细白的肌肤,漂亮的裙子,下巴扬了扬,示意旁边的垃圾箱,“你把这些收拾了,我就放她一马。”
“你说真的?”梁圆舒问。
那女人轻蔑地歪着嘴笑,点头。
“好。”梁圆舒咬咬牙,答应下来。
“曲领班,又见面了。”
梁圆舒刚要蹲下,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愣,转头,就看见了周琳玥,她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大美女。怎么样?最近又傍上哪个大款了?”这招呼打得,火药味十足。
周琳玥不以为忤,竟然还顺水推舟:“哎,托你的福,这次这个可厉害了,瑞福大酒店的老板。”
大腹便便男一看就是个领导,阻止姓曲的领班乱说话,以防惹恼了财神爷:“小曲啊,小周这次是代表瑞福,来跟我们谈注资的。”
“哎呦?钓上大鱼了?”曲领班不愿意放过她,说的话粗俗不堪,“腿张大点,叫得卖力点,这次够你吃一辈子的。”
“吃不吃得下,还得看曲领班你赏不赏脸呀。”周琳玥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