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左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便解完了一道题。
学生分成左右两边,黑板也从中间画了条线,一分为二,在边上标注着,靠左的一边是五年级,靠右是六年级。
那男孩子在黑板做题的同时,老师正在六年级那边给一个孩子讲题,没人盯着的时候,就总有那么几个调皮的学生,大声聊天、打逗,还有几个孩子举着手,召唤着老师来给自己讲题,一时之间,年轻的女老师应接不暇。
迟阳敲了敲门,推门进去,问:“需要帮忙吗?”
孩子们见到迟阳,很是兴奋,迟阳将手指轻轻竖在唇上,示意他们安静。
女老师见到迟阳,那表情比学生还兴奋,梁圆舒皱着眉,浑身的刺都乍起来了,眼神中充满敌意。
迟阳礼貌地笑笑,转头对梁圆舒说:“你负责五年级,我跟小杜老师负责六年级。”
“为什么啊?”
梁圆舒不满,她才不想让迟阳跟其他女人一组。
可是迟阳脑子里却没她那么多儿女私情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简单——
“因为我觉得你教六年级可能有点困难。”
课后,迟阳和梁圆舒帮他们分发带来的文具,孩子们天性活泼,领东西的时候也不消停,等到忙完,二人均是满头大汗。
除了迟阳带来的书本文具,在来的路上,梁圆舒还买了一些零食,刚刚那位小杜老师和迟阳正在把这些东西分给孩子们,又来了两个护工帮忙,梁圆舒得了闲,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用手扇着风休息,看着迟阳和小杜老师有说有笑的亲密样子,她感觉怎么扇都热——简直要热炸了!
迟阳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她一瓶。
梁圆舒不接,闷闷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刚拒绝过我的,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又误会了怎么办?”
迟阳没说话,直接把水放在她身边,自己开了另一瓶,站在旁边喝起来。
沉默了许久,迟阳犹豫了一会儿,向她娓娓道出一个故事。
“我爸住院的那段时间,楼上单人病房住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他年轻时走错路,吸过du,有艾滋,传染病院那边没有多余的床位,只好暂时把他放在肿瘤医院医治。我妈有一次劳累过度滚下楼梯,要不是他帮忙,怕是救不回来了,所以有时我妈做了吃的会叫我给他拿过去一些。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和善了,因为身患艾滋,所以被其他病人视为洪水猛兽 ,一同住院的病人,大都排挤他。
“入院时他的肝癌就已经是末期,儿子只有五岁,我见过那个孩子几次,瘦瘦小小的,也不爱说话,胆子很小。他死后,孩子就被送到了市区的大型福利院,与父亲遭遇相同,福利院的孩子们理所当然地觉得,爹有艾滋,那儿子一定就有艾滋。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艾滋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死于那个可怕的疾病,于是每个人的心中就都充满了恐惧。他们不停地欺负他、殴打他,固执地认为恶魔就住在这孩子的身体里,只要把他打死,恶魔就灰飞烟灭,一切灾难就会消失。
“我再见到他,是在医院里,我的室友打球摔断了腿,我去探望的时候,正巧碰见这孩子躺在医院的床上。欺负惯了他的孩子们把耍他取乐当做了日常功课,那天,他们谎称捉迷藏,骗他说躲到运货的大货车下面,之后,他们就各自玩耍去了,等不到别人来找的孩子就在车下睡着了,货车开动,他就这样被轧断了手臂。而事故发生后,各方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
梁圆舒记得迟阳曾经说她:从来都不知道人间疾苦。
她当时反驳:“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啊,非洲黑奴的故事我也听过,近的也有,山区里上不起学的孩子,我从我哥公关部那边捐建希望小学的资料里看到过。”
“纸上谈兵。身边的呢?活生生的。”他问。
“步行街那边有很多啊,我看过他们写的那些自白书。”她说的是那些在步行街和繁华地带乞讨的人。
当时,对于这个问题的探讨,以迟阳哭笑不得的表情结束。现在,她突然发现,原来,在泰城这座现代化的繁华城市里,真的存在着这样不幸的人,他们生活之艰苦,是她这种每天坐着宾利对这个城市走马观花的富小姐所完全不能了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自动更新时间又被吞了……
迟先生大概没发现,他现在损起月月来那语气……完全是把她当做自己家的傻媳妇了
第17章
“你说的这孩子,就是小朗吗?”梁圆舒问。
迟阳点头,继续讲:“我想帮他,却苦于找不到方法,在那个时候,就让我遇见了小杜,她帮我把小朗转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福利院,小朗刚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活泼,他胆小又敏感,遇到点风吹草动,就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他能变好,全靠小杜的精心照顾。”
“小杜真的是个善良的女孩。”梁圆舒说这话是由衷的。
“嗯。”
“所以你们俩——”梁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