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大赦,脚步虚软地离开书房。
屋子里陷入寂静中,左苍玉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拿起那支刚摘的玉兰花,踱步绕过屏风,走到了帷幕垂地的里屋。
这里屋别有洞天,摆设精致疏阔,一方朝向后湖,可闻柳动莺啼,又安静得无人可扰。
左苍玉立了规矩,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靠近,即便日常洒扫也不用奴仆,要么亲力亲为,要么让住在这里的人自己打扫。
此刻那人正坐在窗边欣赏波光潋滟的湖面,侧影秀美安静。
左苍玉朝她走过去,将手里的玉兰花枝递到她面前,“澜月,这是新摘的,给你把玩。”
风吹动窗下珠帘,澜月手握一把团扇回过身来,她垂眸看向那支玉兰花,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说道:“方才外面你跟那丫鬟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左苍玉将玉兰花插在窗下的高脚瓷瓶里,撩起衣摆坐在了澜月的面前,眯眼看着面前被自己养得越发水灵的女子。
澜月这两年来都住在这里,无人知晓。他给她送来绫罗衣裙,胭脂水粉,一日三餐皆是精心挑选的佳肴,可谓锦衣玉食地供着她。这样养着,澜月原本清减的脸庞开始丰腴起来,十指柔荑,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已经日臻完美,出落得越发秀美可人。
左苍玉伸手,挑起她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你姐姐要是见你了你这副模样,肯定被迷得神魂颠倒。”
澜月用团扇拂去他的手,掩去眼眸深处的黯然,面上浮现一丝笑,“还算你有良心,没有对崔今音下手。”
左苍玉放下手,起身立在窗前,悠悠叹了一口气,“终归是我耽误了她。”
澜月凝眉看着他的侧脸,或者是,她的。
两年前她放火烧了宅院,本就没有想活着出去。在房梁倒塌的一瞬间,凌夫人忽然起身离开。
澜月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夫人手起刀落,直接将她劈晕在了地上。
直到醒来,澜月看着陌生的绫罗床帐,看到左苍玉立在自己跟前,她才恍然,自己的母亲早就跟他串通好了。纵火这场戏,是演给疏月看的。
澜月意识到这点之后,一瞬间万念俱灰。她竟然被自己母亲算计了,这样的滋味任凭是谁都不好受。
左苍玉坐在床沿,衣袍铺开,姿态闲适,“你母亲已经将你送给我,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的府里,我会养着你,直到疏月现身。”
“我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跟你们府里的昙奴一同去往江南,我在那里给她们安排了一处宅院,她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踏足京都一步。”左苍玉将一封信交给她,“她让你放心,我会是你的良人。”
澜月抬手抹了抹眼泪,没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她这样,跟死了已经没有区别。
她以为是这样,直到有一天夜晚,左苍玉喝醉酒来找她。
这个出身高贵的贵公子第一次酒气熏熏地出现在她面前,眼神里是满满的绝望和悲伤。
“难道我长得没有你好看吗?为什么疏月不喜欢我?!”
澜月才明白,原来这侯爷暗恋疏月,而非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就安全了。
左苍玉伸手拉扯她的衣襟,澜月脸庞涨红,从头鬓拔下一支金钗,对准自己的喉咙,说道:“你要是碰我一下,我立刻刺死自己!”
左苍玉抬眸,这一刻他眼里清明,没有任何醉意,冷笑着看她,“你刺吧,我不会对你怜香惜玉。”
澜月抿着唇,她当然不会刺死自己,她还要留着这条命等着疏月归来。她始终相信,疏月终有一天会披甲执锐,回到京都城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包括自己。
左苍玉看着她倔强的神情,看到了疏月的一抹影子。或许是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人或多或少会有相似的地方,这一刻澜月跟疏月分外相像。
左苍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庞。澜月感觉到他的手指十分纤细,不像男人,而且这么近地看,澜月意识到他的五官与平日有些不一样了。
少去了英气,多了一抹柔色。
澜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惊骇,顿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想到了疏月的经历,因为凌府无子,疏月从小被当成公子来养。听说左家主母膝下也只有左苍玉这个麒麟子。
“你……你是……”澜月惊吓不小,一时竟忘记了收拢自己的衣襟,任由左苍玉的手往下,摸上了她的前胸。
左苍玉嫣红的嘴唇勾起来,露出讥笑,“还没有我的大嘛!”
澜月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神情妖冶的人,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她可以确定一点,左苍玉是真的醉了。
接着左苍玉又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澜月没有心思听,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甚至害怕她会杀人灭口。
这是一个多么骇人的秘密,比凌府长子是女人还要令人惊骇。
那晚左苍玉最终醉睡在了她的面前。澜月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掀开了左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