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个男人击败了他的所有对谁,走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后位……带领家族走到了大周仅次于巅峰的位置……
她以为她的成功来源于她的设计,她的努力,她的聪慧……却不想原来……竟是源于一个人的倾慕,一个人掏心掏肺的爱护……
这超出了她的理解,甚至感知的范围……原来,不是只有人爱她那一张绝世的容颜,还有人的心会因她这颗冰冷坚硬的心而跳动……会几十年如一日……会包容会等待……
而这个人……还是古往今来最不可能有真情的真龙天子,天家之主……是大周的先帝……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宇文赟……
她甚至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被温暖感动坚冰融化?还是一直以来的信念被摧毁的崩塌?她不知道……几率秋夜的寒风掠过,她的脸颊格外冰冷,在月光的照应下星星点点的晶莹自她眼角滑落……
宇文祎最后也没回了寝宫。研究着地图又批阅了奏折,终于在凌晨时分实在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埋进了如山的奏折中。同样未眠的罗离赶忙轻手轻脚地又搭了件披风在她身上。
日头初升,接连不断的号角声自长安城外传来。宇文祎直接从座上弹起,片刻后就来到了长安城高耸的城门之上。宇文阐带着他余下的四十万左右的大军在城门外排列整齐,在最前头的宇文阐坐在一匹从头到尾墨黑色的骏马之上,嚣张而狂妄,不可一世,心中是征服天下的念头翻涌着,叫嚣着,怒吼着。
连话都未喊,他手臂一扬,身后的将士马儿瞬间朝城门进发,吼声喊声在城内都听得清清楚楚。梯子、投石车……一波接一波……第一波将士踏上了梯子……
宇文祎眉头紧皱,从身旁的罗离手中接过弓箭,搭箭拉了个满弓,箭尖直指城下坐于马上的宇文阐。那人也扬着头望着她,一把夺过身旁将士的弓箭。
弓箭破空而出,与空气摩擦出铮铮的响声——“嗤”的一声,是箭尖没入肉体的声响——宇文阐眼神更加冰冷,他的箭,射歪了。而宇文祎的箭却毫无阻拦地向着他的眉心而来。一具还温热着的尸体嘭得一声落地——
是他忠心的副将最后时刻的献身拯救了那个兀自倔强而不愿低头认输的他。
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他扯开了嗓子向着他的军马喊道:“杀!给我杀!先破城门者赏金万两!活捉宇文祎、王诗尔者赏金百万两!”
城门上的宇文祎面色冷然,宛如冬日雪后的青松,还挂着冰碴儿。手臂高扬,明黄色的衣袖无论在多少人之中依旧闪耀,她吼着:“宇文阐大逆不道,觊觎龙位依旧,先帝健在之时歹心便起,设计谋害先皇;此时又以下犯上,违抗先帝遗诏而不遵!吾大周悠悠百年,以礼为尊,以德治国,决不能允许如此叛逆之人得逞,继续苟活于世!”
“今其率四十余万叛军,来势汹汹。而朕,只有你们,只有十万人马!可为了你们,为了朕身后的黎民百姓,为了大周的将来与万代千秋,朕誓死不退!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长剑弯弓,能杀一人是一人,即便是以少敌多,即便是以血肉之躯为祭,想想你们身后无辜的百姓,家中的亲人,随朕一起,杀!死守城门!”
宇文祎率先弯弓搭箭,两石的长弓在她手中此次弯成满月,每一箭都呼啸而去,带一人落马。她这番鼓动人心又热血激昂的说辞,和她用实际行动证明的勇往无前自然让身旁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宛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远少于敌人人马的数量,但气势却半分未输。
按照预先制定好的轮换人马,两个小时一换。长安城易守难攻,即便宇文阐人马再多,在他们拼尽全力的抵抗下依旧伤亡惨重。与对面相比,他们的伤亡很少了。城墙上的将士们不断轮换着,下了城墙立马窝在临时搭建的帐子里和衣而眠,恢复着精力。
形式虽然比较乐观,但,这只是第一天。
他们还有两天半的硬仗要打。
强撑着没让罗离搀扶的宇文祎拖着疲累的身躯走回了承明殿。她依旧没有回寝宫,她不能在她的将士前先休息,但她更不能在她的将士前先倒下。所以即便她早已双臂肿胀到麻木,双腿酸痛到失去知觉,她依旧没靠在罗离身上。
她没什么胃口,但理智驱使着她喝下了王诗尔早就命人为她备好的暖粥。虽然她百般推辞而不情愿,王诗尔和罗离此时依旧一个为她按摩着双肩双臂,一个为她按摩着双腿。
仰靠在宽大的龙椅上,宇文祎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丝的放松与闲适,长期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短暂的放松。再不歇一下,她可能真的要坚持不到看到援军的那天了。
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大约是两个时辰后,宇文祎在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依旧酸痛而麻木,但头脑却得到了休息,有了些精神。
嘎吱一声,门板猛然被推动。宇文祎下意识地直接从龙椅上弹起,还没反应过来的罗离和王诗尔虽然心中也是一阵紧缩,但还是被她的动作之大吓了一跳。
门口的人影三步并作两步,冲破了逆光的阴影跪倒在她身前。没有想象之中盔甲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