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到了人,可谁知那人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自午后擦身之后,到天黑文璟晗也没再踏足过卧房。
晚膳是秦易自己用的,没有文璟晗在身旁,她也没借着娇弱的由头让心涟心漪伺候。直到此刻天都黑了,心漪端着药碗过来,口中说道:“小姐,趁热把药喝了,您过两日就能好了。”
秦易瞥着那药碗,还未端到近前就能闻见苦涩的气味儿在空气中蔓延。那是她最讨厌的气味儿,可是这一回再闻到,嘴里除了泛起熟悉的苦涩滋味儿外,似乎还多了一抹甜……
挥手将心漪送到面前的药碗拨开,小少爷问道:“姑爷呢?”
文璟晗自来体弱,喝得药多了自然也就不那么排斥了,一如之前她主动尝了这药来骗秦易。此刻心漪见她推开了药便颇为诧异,不过小丫鬟端稳了药碗也没多说什么,听问便答道:“姑爷去书房了,已经在里面待了整日,谁也没见。”
秦易一听,眉头就跳了下,略微有些不淡定。原因无他,只因那书房里还有一张供主人小憩的软塌,而她曾听说成婚后夫妻不和的,男主人睡书房是常事!
别一不小心就分居了吧?可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啊,这回主动的可是文璟晗!
小少爷想不明白,可心里还是有点儿慌,她瞥眼瞧见心漪还端着药碗候在一旁,于是眼珠子一转,便吩咐道:“你端着这药去书房,就对姑爷说,我不喝药,别的什么也别提。”
心漪眨巴着眼睛呆了一下,惹得小少爷又皱着眉催促了一句:“快去啊,不是说药要趁热喝,凉了再喝会影响药效吗?”
小丫鬟这才回神,虽然闹不明白这又是闹哪一出,不过她胜在听话。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句,心漪双手端着药就出去了,急急忙忙往书房赶。
一旁的心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又想起了早先文璟晗的模样,总觉得这两人间的状态有些怪异。见房中没人,往常小姐又待她和心漪亲厚,心涟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姐和姑爷可是闹别扭了?”
秦易也不是个喜欢端架子的主子,往日里她和秦安打成一片,如今也不拘和心涟说两句话。因此心涟问了,她想了想也就答了,只是说话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应该,没有吧?”
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确定的模样,心涟自然更不好说些什么了,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奴婢下午见着姑爷,似乎也不是生气的模样,若是您与姑爷有了什么误会,还是尽快说清比较好。”
可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不误会,说清不说清的事啊!
秦易对文璟晗的态度有些懵,不过她听到心涟的话倒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她没有生气?”
心涟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姑爷看着不似生气,倒似有些愁眉不展。”
秦易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道:不是生气就好,不是生气就不会想这分居了。可是愁眉不展……和她亲近就这么让人发愁吗?!
念及此,小少爷不禁有些郁卒,还隐隐的有些委屈。而后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端着药碗去书房的心漪居然就把人叫回来了,容易得让人觉得意外。
当然,这次回来,心漪手中的药碗已经易主了。
文璟晗亲自端着药碗回来,神色间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还是往常小少爷惹事后的包容。她径自走到了床边,将药碗递到了秦易面前,温声劝道:“乖,喝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
小少爷抬头,眸子里隐约含着一层水光,却是委屈巴巴的问道:“有糖吗?”
文璟晗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放到秦易面前,手掌摊开后便见乳白色的糖块静静的躺在她如玉的掌心:“当然有。”
之前隐约的隔阂和不知名的愁闷,似乎都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了。
文璟晗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大半日,真没有生秦易的气,也没有怪对方撩拨自己——无论如何最后主动的都是她自己,这便没有了迁怒旁人的理由——她只是想寻个清净的地方,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和情感,闹明白自己对秦易到底是一时受了蛊惑,还是真的动了心。
可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文小姐可以轻易看出秦易对她的心思,临到自己却反而拿不准了。她能察觉到自己对秦易的态度在这些天里不知不觉有了转变,可她不确定这样的转变是因为喜欢,亦或者更直白些说,她不确定那些转变代表了心动爱慕。
直到心漪端着药碗过来,说秦易不肯喝药,她端着药碗回来时依旧是满心的无奈和彷徨。
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理智思考,更或者理智无法思考。
当文璟晗端着药碗回来,看见了秦易眼中藏着的委屈,还故作无事的冲她要糖吃,她就意识到一切真的不同了——若是以往,文小姐自然也会满足小少爷的要求,可是除此之外,她对她的委屈可能会视而不见。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因为这一丝委屈软了一片……
如此再回头去想,午后那会儿她之所以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