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她听到东方洛弹的那首一样,只是如今在她床前弹着的,是天心。
心儿,你也在?
琴声嘎然而止,天心停了手,看向冯素贞,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天已经亮了,外面在下雪。
已经过了一夜了,不行,我要马上离开这里,天香还在等我,冯绍民稍扶了额,镇定了状态,抬脚下了床。
我明天就回岭南了,这辈子,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天心微微一笑,上前扶住了冯素贞。
你回去也好,比起京城,岭南更适合你养身子。
你今天能在这儿陪我吗?
我?冯素贞看了天心一眼,别过头顿了顿道,对不起,我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天香还在等我。
我明白,天心眨了眨眼,又是一笑,伸手指向房前的湖道,你出了这个门,沿着湖对面的那条走廊一直走,就能走出去了。
心儿,谢谢你,若以后有机会,我会去岭南看你的,我们就此别过,你多保重,后会有期。
有一句话,我以前问过你,你没有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你一次,如果十年前你娶的那个人是我,你会不会像爱皇姐那样爱我?
心儿,这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雪花,从檐下飘进门内,落在一门之隔的两人身上,天心眨了一下眼,一颗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心儿,冯素贞抬了手想要替天心拭干泪,被天心挡了回去,你走吧,外面的风雪太大,吹到了我的眼睛里,我想,我还是回屋里去了,天心后退一步,不再看冯素贞,将门缓缓关上。
冯素贞尴尬的收回手,自知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顺着天心指的方向走去,湖对面的那条走廊,看着并不长,可冯素贞却感觉走了好长时间才走到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冯素贞没有一点防备的打开那扇门,却被一掌打飞起来,重重的落在雪地上,意识模糊的瞬间,她看到了王菇儿正朝她走来。
烛火照在软甲上,映衬出来的寒气,逼的人发抖,天香冷眼看着衣架上的软甲,嘴角露出可怕的微笑,收了笑,天香无言的将软甲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又小心的穿上外衣,抽了剑在烛火下认真的擦拭着。
这一夜,漫长如以往,只是更加的寒冷,冷风呼的一声撞开关好的窗,天香厉眼瞟过一眼,手中的剑就嗖的一声刺进窗框里,风一吹,窗子就吧嗒吧嗒的响,直到天亮,这扰人的吧嗒声才消失。
冬日的街头,本就甚少有人经过,再加上最近京城里出现的关于天下大乱的谣言,就更加甚少有人了,天香独自骑着马在下着雪的街上走着,她把自己藏在厚厚的披风里,额前的发上,已沾染了雪花,发下的双眼,泛着血丝,一看就知是熬夜所致。
马儿不再前行,是因为有人挡住了去路,天香微微抬了眼,直视着对面挡住了去路的人,一声冷笑,你说,今天,是你生?还是我死?
呵!我生也好,你死也罢,明年今日,总归是忌日!
不错,明年今日,总归是忌日!天香握紧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你恨透了我,对吗?
是。
那你可知,我也一样恨透了你,东方洛摘下头顶的斗蓬,任由漫天雪花落在发上。
既然你我恨透了对方,那还等什么,出招吧。
你我之间的仇恨不该在这里终结。
你说的没错,你我之间的仇恨不该在这里了断,你想抢我皇兄的皇位,还想抢我心爱的人,你这个人,早就不该活在世上,既然你不该活在世上,那这世上也本不该有人带你来。
你我到底是同一个父亲,我在想什么,你也会想到。
如果我有的选择,我宁愿你我什么都不是。
雪,越下越大,似乎是这一年下的最大的一天,皇家的墓园里,一眼看去茫茫一片,墓碑上的落雪,已有一掌之深,东方洛跪拜下去,将墓上的积雪全都拍落,墓里葬着的人,是东方洛的母亲,洛贵妃。
剑柄在手里,已经捂热,尽管是风雪交加,仇视的两人,越发的红了眼,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便再也忍不住,皆朝着对方刺过去。
公主,你可知你的母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
我母后的为人,无须你来评判!
那你可知我母妃是怎样死的吗?
你母妃的死是个意外,怪只怪她命薄。
我母妃是死在她最尊敬的姐姐手里的。
你胡说。
呵,冯素贞都知道真相,可是她却不告诉你,看来她是真的很爱你。
东方洛,我不允许你侮蔑我母后。
你母后在世人心里的确是个不错的一国之母,可这并不能抹杀掉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坐上帝位而杀害自己的亲妹妹!
东方洛,你闭嘴!
心儿十年前有一个有婚约的心上人,却被你这个姐姐给抢走了,你可真对得起她!
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