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这样的人才,从购进器械,拟定书册你无一不精通。我是想,你能不能留下…就…权当军师之职?”
冬南琴把书合上,问道:“小女子胸无大志,担不起这大任。”
她忽然语塞,急的耳朵都红了。忽然气结,把蒲扇往桌子上一扔,站起身来,语气颤中带厉:“南琴说是便是了。等近日安排,你走,我送你。”
话音刚落,冬南琴还未答话,但她听出了这小狐狸脾性上来了。果然往外望去,在这大热天她光着脚踩着外头炙热的石板砖走了。
冬南琴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句话上。
像我们是什么关系?
望着外头炎热的天,轻风扶绿,虫鸣鸟叫。屋内阴凉,桌面上的梅子汤里的冰也逐渐融化。
她愣了愣,你想问什么呢?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叮当响。
第6章 第六章 情劫
冬自旗打着提高立桦镇百姓的生活水平,要求渔民多出海,擅自加税引起了民愤。今日码头闹得不可开交,虽与冬自旗对立,卫问芙也不能作为局外人看看戏,掺和其中也忙至深夜。
褪下一身黑皮,躺进浴盆里泡澡。灯光下那身黑皮被衬得发亮,卫问芙有些恍惚,一时之间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火光跳动,她望了望窗外那莹莹月光,南琴睡了吧?今日她说的话真是唐突得很。
“自然是回到原来那地方去。”
她与南琴的关系如这蚕丝般的窗户纸,她却不敢轻易戳破。今日冬自旗大怒,叫嚣着她卫问芙的命短,也活不过这几日。恍然才明白起来,东郊土匪与市内军阀串通一气,冬自旗作为狗腿咬上一口也是肉,她身处这样的危局,实在怕殃及池鱼。
到底是沉不住气,竟然险些脱口而出。
你说…像我们…
是什么关系…南琴…
世人常言,卫家独有一女。卫父走得早,未留下男丁继承荣耀,卫问芙若是男儿就好了!那时她性子倔,她自认一点不比男儿差。唯独今日她倒希望自己是男儿,能对心上人坦言。她想着,好奇问着,冬南琴多年在外可曾见过“世面”,那便听得懂她的话了!
一方面,顾忌着三方狗贼,另一方面,又拘谨于女儿身。
卫问芙只好将心意隐藏,越深越好。
洗掉一身酸臭,换上轻纱,推开房门往后廊走。南琴早已入睡,房门没锁,是在等她吗?卫问芙蹑手蹑脚关上门,屋内放了冰捅,有些凉意。掀开被子一角,轻轻躺下,与她共一枕,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卫问芙忍不住凑近,唇点在她唇上,怦然心动,躺了会这才闭上眼。
…
上完最后一节课。
冬南琴抱着书从学校走出来,大门立即迎来一人,像是恭候已久。
“大小姐,老爷有事请您回去一趟,让小的过来接您。”来人身子消瘦,三十出头,说是老管家的儿子。他极有礼貌,讲话亲和:“那天你回冬府,老爷心里愧疚,见你连夜从冬府走出,实在不敢开口。因此患了心疾,近日身子越发欠妥,命下人收拾了小姨太的遗物,邀您前取。”
冬南琴迟疑了番,但来人似乎清楚彤芳便是她的死穴,一早点了个中。
见她迟疑,他又开口:“小姨太跟大小姐最要好,将小姨太遗物交到您手里最好不过…老爷这么做也是为弥补。”
冬自旗果然卧病在床,哀声连连。见了冬南琴,唉声叹气的招招手,他支撑着坐起身来,额间的毛巾摔在床上,扯着嗓门病怏怏开口:“琴儿,我的琴儿终于回来了…到爹这来…”
“我取了东西便走。”冬南琴抱着书始终站定不动。
“怪我,都怪我糊涂。”冬自旗呜呼哀哉,捶胸顿足,懊悔道:“彤芳好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都怪我糊涂才做的蠢事,害了她。琴儿,你别恨爹,你一走,爹心痛得很。”
大小姨太站在床边捂脸啜泣,装得这阵容若有其事般。冬南琴蹙了蹙眉,实在看不懂他到底下得哪一盘棋,他有何目的需要摆这么大阵势?这件事成了她的心病,一提彤芳,她气得失去理智,忍不住冷冷道:“爹心疼的是镇长的位置罢?你当初要是有一丝良心,哪怕是一丝怜悯之心,你都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今日再提,不过是猫哭耗子。”
她气得身子发颤,大步跨出房门,怒道:“管家,彤芳的东西呢?快快取给我,此地我片刻都不想再留!”
冬自旗扶着床沿下床,众姨太连忙搀扶。
“我取给你,彤芳留下的是我在收着,我一件件取给你。”
彤芳遗留下的无非是一些褂子,几面提字折扇,几本珍藏的曲谱,还有几幅儿时给冬南琴画的人画像。
画像早就已经发黄,纸沿残破起了卷。冬南琴见物更是思念,待到夏日余晖消失在海面,她这才徐徐步伐从冬府走出。
尚未到卫府,便见镇上几个大夫提着药箱一路小跑,她觉着不对劲,快步往卫府走去。一进门,前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