龃龉以来,两人除了聚会之类的公共场合见过面, 私下里她基本没有过什么互动。
所以一开始接到的陈钊电话时,言思宁并不想赴约。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聊她的事,也不会追究你这几天怎么不在家,”电话那头沉默半响后,才说,“我只是想和你聊一下赵之冉。”
陈钊做了极大程度的迁就,从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便是察觉到了他态度上的变化,言思宁才定和他聊下去:“赵之冉?怎么回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看在哪里碰面比较好。”
言思宁心里还是有一些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倔强的人会回心转意,不过,对方既然不再无理强势,也做了许诺,便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人约在了咖啡厅见面,这里正是言思宁上次打趣朋友请喝咖啡的地方。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言思宁没有照旧给自己点上一杯摩卡,虽说相比于加了牛奶的咖啡,她更喜欢用巧克力的甜味掩饰咖啡的苦涩,但现在,她觉得一杯经过长时间浸泡的冷萃咖啡也一样地吸引人。
似苦,微甜,醇香,口齿间流连。
“怎么改变口味了。”从不抗拒甜食的人,却突然选择了一杯口味偏苦的咖啡。
陈钊随后想起那天与苏瓷见面时,对方做的类似的选择。
难道这就是潜移默化间的改变吗?
陈钊不得而知,但他认识的言思宁,与人私底下的交往里,永远是随心所欲的,并不会为什么人做出改变。
“味道不一定要花哨才好喝。”言思宁如是说。
经过时间的提炼,才是纯粹的味道。
但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花费太多时间,直奔主题地道:“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要说赵之冉的事。”
“你知道她最近怎么了吗?”到这里,陈钊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约了她几次,她似乎很忙,每次都是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去工作室找她的时候,也是客户应酬得多。我知道她工作量大,但我总感觉她在回避我。”
他原来也不想为这件小事麻烦言思宁,但熟识的人里,只有自己这位发小和赵之冉交好,是打听对方消息的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言思宁经他这么一提,跟着想起了那晚在酒吧发生的事,虽说赵之冉过后跟她打了一通道谢电话,但后来好像就再没有联系过了。
言思宁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不然赵之冉那晚也不会喝得烂醉如泥。
她不知道该不该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陈钊,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勉强,也未必会有结果。
但到底,她不忍心说出口。
不想看见发小失望。
算来,陈钊认识赵之冉也有好多年了,从认识起开始追求,这么多年过去,再冰冷的心也应该被捂热了,本以为可以修成正果的时候,却依然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她作为这段感情的见证人,却始终撮合不了这段感情,说不可惜是假的。
只是,她更想知道赵之冉是怎么想的。
赵之冉认识的朋友很多,但相识以来,基本没有见过对谁特别的上过心。或者说男友交往的时间都太短,以至于她基本无法察觉。
在言思宁的印象里,最深刻的交往经历,应该是赵之冉与高年级学长的交往,但是对方最后出国留学,遭遇了枪|击的意外离世,她好像就再也没有交往的心思了。
言思宁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到底打击有多大,但是人总要往前看的。
想到这里,言思宁有些走神,那个女人走的时候也不跟自己说一声,现在都过去了一个星期了,也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她知道苏瓷陪自己去的那次出差,是一次没有酬劳的额外苦力,结束了谈判以后,对方手上还有其他工作等待处理。
苏瓷忙,她可以体谅,不过联系的两次,都只是聊了一下就匆匆挂断了。
这是不是说明了问题?
苏瓷……其实没有接受自己?
陈钊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便提议说:“之后有假吗,和我出去走走怎么样。本来想去乞力马扎罗爬山,但听说七八月才是最佳月份,现在出门的话,是去大裂谷看迁徙的好时间。”
这种充满了野|性的旅行,确实能够展现一个男人的气魄,但言思宁自认为体力再好也经不住长途跋涉,日晒雨淋的折腾。
与其这样,还不如待好好在家里,调侃一下苏瓷比较自在。
许是过于想念这个女人了,聊天结束的时候,言思宁打了一通电话给她。
苏瓷那边正边走边说话。
“有什么事情?”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声音听上去生硬又木讷,但就是这样的声音,让人有了一丝惦挂。
言思宁在电话的一头沉默了半响,才开了口:“小毛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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