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一直维持这样心不在焉的状态, 随手打开的电视, 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节目, 后来嫌吵,又过去把电视关了。
随后端了一杯热水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屋里又莫名清冷得很不适应。
苏瓷从舒服的软床上下来, 企图在播放器里找了一首能填充这份空旷的舒缓音乐。只是翻了一遍歌单,不但没有找到合适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 此时又开始微妙地波动了起来。
苏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首歌都能勾起她不愿想起的过往, 片刻以后,她关掉了一直以来都促她入眠的播放器。
只是重新回到床上以后, 企图早点入眠的心, 在辗转反侧中,彻底失眠了。
等待黎明到来的这段时间里,苏瓷几乎是下意识地, 把那枚言思宁新年时候送给她的小兔发夹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翻了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那枚发夹,心里有些抵触, 但她更讨厌这种不听使唤的表现, 恼然之下, 一口气扔进了废纸桶。
只是最后的最后,她把它翻了出来,收进了抽屉。
苏瓷知道症结所在,只是这个症结犹如被系死的绳结,让人眼睁睁地看着, 又无从下手——
明明她之前也同意了这层关系,默许了言思宁靠近,甚至做处了本不该给予的让步。苏瓷是一个成熟理智的女人,这些工作的阅历也同样告诉了她,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理,会有怎样的后果。
她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只是料不到情绪突然处现时,心底的排斥,又是那样的强烈。
苏瓷独自矛盾。
一面想要继续放纵自己,一面又无法放下过往。
谈判桌上与陈钊的一个亿要价不是随便说的,只是,苏瓷再埋怨她,心眼也只有一下,若不是那天被言思宁扰得心烦意乱,想必也不会心血来潮地答应下来,不会荒唐地想到要去报复她,也就不会允许将这并不存在的关系发展下去。
现在这样,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已经缴械认输了呢?
苏瓷不知道。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放下。
情绪起伏交叠着,或许是从今天开始的,又或许要追溯到再早一点。无论如何,这种烦躁是持续性的,以至于苏瓷近段时间里的工作效率一直不高。
言思宁出现的频率依然稀少,偶尔会擦肩相遇,但点头也只是出于同事间的客套,出入办公室,则是为了递交一份文件,或者拿走一份材料。有时候也会提醒她按时吃饭,按时下班,在她拒绝亲密的时候,亦能表现出那份游刃有余的职业素养。
虽然说言思宁总是那样随心所欲,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言思宁不会强求。
准备亲上脸的唇,最后落在了她的发间,柔软得如同一片羽毛。
苏瓷抬头,目光却没有抓住那抹已经消失的高挑身影,仿佛刚才留下的亲吻只是她的幻觉。
也是,言思宁只有摸鱼的时候来吃她的豆腐了。
苏瓷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多了一份失落。
在之后的会议里,她更是一度走神,错按了翻页笔,将演讲稿的内容接连跳了过去。
苏瓷的表现有失她的一贯水准,连祁聪翔也在散会以后问起了她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苏瓷如是说。
但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恐怕旁人都比她看得清楚。
*
今天稍晚的时候有一个酒会要参加,言思宁得知以后,约在散场的时间,过去接她。
她对上次酒醉的事记忆犹新,也怕有人会别有用心。
言思宁离开的非常准时,一旁的朋友大呼扫兴,难得约她出来购物,现在又被人随意撇下。
言思宁笑着说:“下次补偿你。”
“你以为我会信吗?”朋友睨她,“你啊,就活生生一大忙人。我记得从去年约你去科尔多瓦,你说没时间,后来说好一起去马代浮潜,你临时放我鸽子,我说,你有心补偿的话,早补偿了吧,还需要等到现在吗?唉,算了,下次约你的话,只能约在家里附近坐坐,喝个咖啡什么的吧。”
“那就下次请你喝咖啡。”
结果话一出口,惹得朋友那张俏丽的脸蛋变了几变:“你还真拿一杯咖啡打发我?言思宁,我和你说,下次我再不约你了。”
“我约你。”
朋友余怒未消:“不约。”
“不约你,就在咖啡厅等你好了。”
言思宁安抚好了朋友,驱车赶到时,苏瓷正站在一群人里,但清冷的身影在人群里格格不入,让她一眼便看见了那人。
在苏瓷打开门的同时,透着冷意的夜风也灌了进来。
“天气还没回暖,你穿这么少,也不知道要感冒。下次在接到我电话之前,别在门口等了。”
言思宁说着,才注意到她秀丽精致的脸上已经飞起了一片红霞,而眉目间也染着氤氲之气。苏瓷的样子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