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起来看了一眼,黑曜石颜色凝重雍容,戴在她身上确实有点不搭调,但一想到自己被“黑猴子”的怨灵缠绕,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坐立不安,一刻也不敢将它摘下来。
白落羽将黑曜石吊坠顺手塞进衣领里,奈珈柳腰轻摆,如紫云出岫,倏忽间到了她近前。
白落羽眼前一花,就在她微微发怔的间隙,奈珈不由分说伸手摘下她脖子上的黑曜石吊坠,轻轻向身后一掷,那个小东西扑通一声轻响,连个小小的水花都没有溅起,就没入了水潭中。
“啊——”白落羽轻叫了一声,咬了咬下唇,抬眸委屈巴巴地望了奈珈一眼,长睫颤抖着小声嘀咕:“那是道观里的大师给我的,用来辟邪的,我身上,身上有——黑猴子。”
奈珈用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顶,温声说:“量子态,不害怕。”
白落羽眼球轻转,回忆起达贡说的——灵魂是量子意识,大脑是量子意识的容器,那么各国文化中的鬼怪之说,估计也是量子态的能量之类的吧……
但是一想到黑漆漆的灵长类动物缠着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可怕。
她低低说了一声:“有点儿,害怕。”
奈珈磁性温柔的嗓音响起:“已经,没有了。”
“可是,晚上会害怕。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会——害怕。”白落羽眨巴着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睫毛像蝶翅一样忽闪,轻轻控诉着。
下一秒,奈珈俯下身,伸手捏了捏她不知什么时候渐渐鼓起来的两颊,轻声说:“不喜欢。”
白落羽猝然抬头凝望奈珈,眼眸轻转,疑惑地问道:“是不喜欢黑曜石吗?”
奈珈眸色幽深地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哦,那好吧,我以后都不带黑曜石的饰品了。”她微低下头,黑曜石吊坠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心理安慰,戴着它就觉得心里好受一点。那些没有奈珈的幽深暗夜,只能紧紧握着那个吊坠盼着天光入眠。
现在,骤然拿掉了,心里多少有一些不适应,觉得脖子上空空落落的。心里的某处,感觉那些可怕的黑猴子正埋伏在暗处,望着她伺机而动,说不定正在悄然靠近。
想到这里,白落羽大白天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甩了甩头,安慰自己道,我有女王罩着,邪魔退散,百鬼不侵。
白落羽低头杵在那里认真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奈珈一双深邃瞳眸,仿佛看穿了她这点儿千回百转的小心思,微微低下头,不动声色地从银紫色的鱼尾上,拔下了一枚圆润璀璨,流光溢彩,如珠母贝一样的鳞片。
她轻轻牵起白落羽的手,将鳞片放在她手心里,悦耳磁性的声线在白落羽头顶响起:“给你,替换!”
白落羽懵懵然凝眸一望,那是一枚莹莹闪闪的亮紫色鳞片,有着完美不匹的圆润贝壳形状,微微怔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再看到鳞片边缘,还沾着一丝淡淡的血迹,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比起获知了自己的悲惨身世,这一次哭得简直惊天动地,泣不成声。
哭声无比悲恸,把奈珈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把她环在怀里,轻轻拍抚背心。
白落羽挣出奈珈的怀抱,拈着那片鳞片,手足无措地围着奈珈转了三圈,终于找到奈珈银紫色的鱼尾上那一处细小的缺口。
双眸一凝,看到那一小片伤口还渗着丝丝血色,更加泪落如雨,拈着那枚浑圆美丽的鳞片,指尖颤抖地胡乱比划着,想要把那片鳞片接回去。
带着哭腔问奈珈:“奈珈,可以把它按回去吗?你不是可以修复伤口吗?我把它轻轻送回去,你让它长回去好不好?”
奈珈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一勾,随即抿了一下嘴,指了指白落羽手里那枚鳞片,淡然地说:“长不回去。”
白落羽雪白的小脸上霎时间泪痕交错,眼尾因为痛哭染上了一层凄凄绯色,眼眶也是粉红色的,像画了桃花色系的眼影,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嘟着嘴恳求:“奈珈,以后不许送给别人你的鳞片。行吗?”
“哦。”奈珈望着她水汽氤氲的大眼睛,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白落羽想起什么,语气强势,一字一顿:“卫锦风也不可以!”
“嗯。”奈珈幽幽望着她写满郑重的小脸,爽快地答应。
白落羽非常满意奈珈的回答,双手虔诚地捧着那枚晶莹的鳞片,珍而重之地捂在胸口上。原来,被人宠爱是这样的感觉啊,有感恩、有心疼,亦有欢喜。
天上传来悠扬的莺啼,白落羽抬头去望,没有看到鸟儿的全貌,只看到一束长长的钴蓝色翎羽没入了身后的丛林。她记得达贡的话,奈珈是从其他空间来的,转头好奇地问:“奈珈,这里是我们的家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奈珈心里某处柔软的所在,她灿如星辰的紫眸突然间暗淡了几分,眸色幽幽地望了一眼白落羽,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不语。
“那我们还回美惠岛吗?”白落羽问。
奈珈沉默了半晌,眸光望向身旁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