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就好。匈奴贼乃夷族,狼子野心,残暴不仁;但刺史大人却与我辽东同脉,同为华夏子孙。”李睿淡淡道:“我李氏失鹿,天下人逐之,这不丢脸,毕竟都是同源同脉的兄弟姐妹,争争老祖宗留下的家产也无可厚非;可若是勾结匈奴外贼来残害自己的兄弟,那就枉称华夏子孙了……”
李睿说得义正言辞,可陈怀贞却心中暗骂她‘不要脸,举着鸡毛当令箭’——自古以来,这中原万里江山都在男儿马下,几曾有过女子问鼎天下?
辽东这些女子觊觎神器,妄图颠倒阴阳,败坏伦纲,简直——简直就是牝鸡司晨……
然而,除了在心里骂,陈怀贞不敢有半分异议,只得唯喏着称是,李睿又说道:“既然刺史大人如此‘忠义为民’,本郡主不妨明白告诉你,匈奴贼看着虽强,实则强.弩之末也!”
“可伪赵自号精兵百万……”
“百万?”李睿闻言嗤笑:“便是千万又如何?长安的粮价已超过十二贯一石,司隶七郡的平均粮价也已超过八贯,并且仍在持续上涨,许多熬不住的百姓已纷纷逃往冀州和并州,徒留百万匈奴贼仍在长安花天酒地,难道你认为,还能指望他们?”
在白夙的操.控下,司隶七郡的百姓这些年化整为零,大部份都已迁出,没人种地就没得粮食收成,伪赵在抄杀许多世族应急之后,便只能向各地粮商采买,现在白夙持续降低对长安的粮食供应,并将各类果酒以极低的价位铺入司隶七郡,逐渐侵蚀伪赵军队的战斗力……
陈怀贞也被李睿这番言语说得有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辽东大军未出,匈奴便已呈败局,后来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傻傻地把辽东使者还了回去。
凤九卿被陈怀贞扣押月余,吃了不少苦,受了不罪,被人抬出来时一身血迹,昏迷不醒,若不是李睿探到她仍有呼息,几乎当场发狂,直接拔剑斩了那陈怀贞。
好在仪仗军里有随行的女医官,又担心陈怀贞事后反悔,也来不及找地方停歇,李睿便让医官直接在她的仪车里面为凤九卿治疗。
凤九卿的伤势极为严重,每道刀伤剑伤鞭伤都触目惊心,李睿只看了几眼,便忍不住错开目光,红着眼眶不忍再看。
好在凤九卿也是个命硬的,李睿带着她刚过青州,尚未到东莱便清醒过来,只是她却没想到,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却是李睿。
她以为,自己这回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楚宁或者燕夫人派从兖州救出来,却没想到李睿竟会亲自来。
“放心,你没做梦,也没看错,是我李倾辞。”李睿的脸色有些不好,眼中还有点怒意:“早就让你不要去兖州,你偏要去,现在弄得这样半死不活的,满意了吧?”
“……”
见凤九卿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李睿继续凶巴巴的念叨:“不能说话,便不要说话,免得等会晕过去,又要本郡主来侍候你……”
“我……”凤九卿浑身无力,费了好大劲才免强发出些声音:“我想……说,你……能不能别……”
“别怎样?别念叨你了?”李睿冷笑:“休想!”
“别……这样抱着……抱着我了……”
凤九卿看得出来,自己所处之地应当是李睿的仪驾车里,毕竟也不是第一回坐上这车,只是被李睿这么整个圈在怀里,委实让她觉得有些不习惯。
偏偏李睿这几天已经抱得很习惯,丝毫都不想松手:“本郡主想抱就抱,想亲就亲,你待如何?”
李睿执行能力极强,说亲就扣着凤九凤的下颔,对准那两片白得无甚血色的薄唇,低头亲了过去,末了又嫌弃道:“满嘴药味,苦死了!”
“……”
饶是凤九卿脾气再好,也被李睿气得想打人,但她还没来得及再次累积力气开口,就听李睿又说:“若你以后再敢这么不听话,我便在写新法的时候,写上女子也可以互相成亲,然后就娶了你,再休了你,把你的家产分我一半!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莫要任性……待辽东收回华夏故地后,新法将是立国之基石,万不可任性妄写。”凤九卿纸于有了些力气,按奈住自己的情绪,自动忽略李睿说要娶她的荒唐言语,劝道:“天下女子虽多,但如你这般喜欢同为女子的人却百中无一,且多数女子不通文墨,不识书礼,不明情,不懂爱……甚至连自立更生的本领都没有,更不责任与担当为何物,盲目立法,只会将她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对于失而复得的李睿而,凤九卿讲再多道理她都听不进去,只顾着连声追问:“那么你呢?凤九卿,你喜欢女人吗?你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你……喜欢我吗?”
第195章
“陛下, 最近两个月以来, 商贾们运到长安的粮食, 比以往约莫低了三成, 价格几乎翻倍,据说已经有人开价二十贯铜钱一石。”
段杰伏跪在地上, 几乎不敢看刘元海的脸色,因为他知道一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