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朝堂上,却获利甚少?”
“商贾盐枭,多数承自祖业,有仆役劳工,有舟马车船,有贩卖渠道,故运送成盐时,所需成本较低,此为其一。”白夙道:“其二,商贾虽逐利,却深知细水长流之理,并不会将购盐价格压得太低,但官府盐吏却不同,他们奉旨办差,为求功绩,自是将盐价压得越低越好,但盐价过低,盐民无利,甚至食不果腹,自然就不愿意煮盐,朝廷的盐利自然就越低。”
“这两个道理,朕也知道。”帝君闻言,却不满意:“无晦不妨说说朕不知道的。”
“陛下不知道的,就不仅仅只是盐铁之事了。”白夙作揖道:“民女斗胆,敢问陛下,如今皇族宗室有多少人?”
“为何问这?”帝君说着,看向安公公:“朕记得去年翻阅碟谱时,在册人数,大抵是一万九千余人?”
安公公点头道:“回陛下,老奴记得,是这个数。”
“在册一万九千余,都是享有阴封,享有皇俸的各系嫡脉。”李睿为白夙解释道。
白夙点了点头,又问道:“普天之下,除了皇族,还有多不胜数的大小世族。皇族子弟有皇俸,然,世族子弟锦衣玉食的俸养何来?”
当今庆朝皇族,传承不过将近两百年,便有如此之众,那些传承更久的世家大族子弟,又该何其之多?
帝君想到这番白夙未出口之言,心中便是一寒,又听白夙继续道:“因着帝君仁义,我朝世家贵族多数享有优待,不但可以蓄养奴仆,还可免除税赋。因而,他们坐拥祖产,兼并良田,广纳奴仆,并因识文断字,插手吏治……”
如此一来,朝廷的大小官职与底层吏权都落到了世家贵族手里,他们轻易便可操弄权柄,上瞒朝廷帝君,下欺百姓。
“依无晦这般说来,这盐铁之利,主因不在商营或是官营,而在世家?”帝君说罢,又问:“无晦可有解决之法?”
“民女在野在商,不通朝堂政事,不敢妄言。”
白夙说完就不再言语,帝君又问李睿,李睿也推说不知,便转言道:“倘若朕将盐铁之事交由无晦打理,能得利否?”
这言下之意,却是想请白夙入朝为官了,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盐铁丞这等实权官职。
“民女乃草莽出身,才疏学浅,此等要政,不敢轻涉。”白夙断然拒绝道:“还请陛下让民女归游江湖,继续为陛下分忧。”
想到白夙即使不在朝堂,也能每月送来不少银钱,帝君倒也不再强求,又闲谈了数语,便摆驾回宫,召来所有能理事的皇子,考校一番。
考完一众皇子,帝君面色阴沉,安公公陪在旁边,就听帝君长叹一声,惜道:“那白氏女,心怀管仲乐毅之大才,却不愿为朕重用,惜哉!”
安公公闻言,连忙劝道:“陛下,这白氏女毕竟年轻,年少轻狂,难免傲气了些……”
“傲气?非也!她是瞧出朝廷水浑,不愿搅和进来罢了。”帝君继续叹息:“一个东莱白无晦,一个辽东楚文和……虽是女子,却才情惊世,朕若晚生几十年,亦或她们早生几十年……定可佐朕治出一个繁华盛世来!”
“陛下,或可在诸皇子当中,择贤良者赐婚?”
“赐婚?”帝君苦笑:“朕这些个儿子,谁能降得住她们?”
降得住,就是王佐之才,降不住,则是下一个宣太后和吕后。
第171章
见过帝君之后, 接下来几天, 白夙都忙个不停, 不但要接触长安城里的同行, 还要四处打点各大势力,并且从牧羊城到长安这沿途的各处布罝也已开工, 各种重要的资料报告请示函,都被源源不断的送到白夙手中来, 需要白夙审核批复。
在白夙忙碌的时候, 李睿也没闲着, 每日带着一群玩伴打马过长安,四处惹事生非, 招摇无比, 听说还豪砸万金,与长安著名赌场千金台设下了赌局。
颖川郡主是个有钱的,自备嫁妆三百万贯, 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甚至连大庆周围各部使者, 都对此极为重视。
当然, 重视, 不一定就信以为真,毕竟三百万贯铜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以大庆朝的军饷来计算,如果不算当中的贪墨盘剥,这三百万省着点用,可足够五十万大军一年的军饷!
以当今大庆形势, 说不定国库都拿不出这笔现钱来,大庆帝君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郡主,敛聚如此巨财?
可若是说完全不信,那也不可能,毕竟颖川郡主自去年东征归来后,花起钱来就颇为吓人,惹得不少皇族和世家子弟都开始跟着她混。
比如这次与千金台的赌局,先是颖川郡主豪掷万金,接着千金台也跟了万金,颖川郡主顿时大怒,又甩了一万金。
当然,千金台也没埋没他的名声,紧接着又押了万金过来。
四万两黄金,也就是四十万贯左右的赌局,便是天子脚下,见多识广的长安人,也是第一回听到,第一回见到!
短短两三天时间内,这场赌局就传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