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之前,她预想过千万种场景,可是真的来到婚礼现场,她依然无法做到真的淡然,心里多少还是恨的。
洛凡眼角的失望她不是没有看见。可是,从她背叛自己上了杜智锡的床开始,她们,就注定了再无可能了不是吗?
如今为杜智锡披上婚纱,走进这曾经两人约定好要一起举报小型婚礼的殿堂同他结婚,又何必再表现出如此不甘不愿?
林夕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她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选了一棵树,在树下站立。看着一对新人迎宾,心很痛,却又觉得爽快。有一种变态的矛盾,就好像一种受伤的的疼痛,一点一点的将心里的希望吞噬的同时,也为它换上了新生的没有了病痛的皮肉。
路上预见的那辆法拉利停在路边,走下两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对新人和旁边的父母都迎了上去。
林夕往树下靠了靠,没想到杜智锡有这样的朋友。
她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呡了一口酒,视线却依然停留在那群人身上,人头攒动,她忽然眯起眼睛,在那群人里抓住一张脸,是她!
心莫名的有些慌乱,林夕低下头,第一反应竟然是看一眼自己成熟而不失风韵的长裙。
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不妥,林夕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又有些懊恼起来,不就是见到一夜情对象,做何表现的像是要迎接国家元首一般,竟然还有些紧张。
如此想了,林夕的心便稍稍安稳了些。她开始疑惑,这两人和杜智锡是什么关系。
后来那个人来到身后不远的地方坐下,林夕敏感的觉察到那个人在看自己,她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有些紊乱的呼吸。视线往远处看去,洛凡依然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林夕皱了皱眉,眸光再次暗了下去。
过了许久,她听见身后有人聊天,两个人对话里,林夕弄明白了她们和杜智锡的关系,原来是同学,那开着法拉利穿的浮夸的像是要和洛凡比美的女人,原来是杜智锡的前女友。
这世界可真小,林夕在心里哂笑一声。
婚礼开始,林夕没有进场,她站在酒店门口的巨大广告牌下,仰着头,透过深色的镜片将新人的笑印在眼里记在心里。九年,从大学到现在,九年,洛凡,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女人。
耳边传来司仪一遍又一遍找自己的声音,林夕缓缓的挪开脚,朝会场走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大气的解释接了个电话,又是如何面对着洛凡湿润的眼睛抓住理智不让它跑开,最后说出了那一番算是对自己和洛凡正式告别也在别人听上去是深切祝福的话的。她只记得,耳朵里有闹哄哄的声音,还有说完之后,雷鸣般的掌声。她一直在笑,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疼痛,才能有所缓解。
下台后她迅速逃离,去了洗手间。在隔间里,她不停的深呼吸,压住了想要肆虐的眼泪,眼眶憋的通红。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婚礼还没有结束,新人还要敬酒。
林夕推开隔间门,看见一张有些失落的脸,只不过在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那脸却又绽开笑容。
“嗨。”她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瞳孔收紧,心里的痛还没有收回去,眼前的人出现就好像在提醒自己要回到现实,要去面对,洛凡和杜智锡上了床有了孩子现在正在热闹的举行婚礼,而自己,也同面前这个人,有了一夜情缘。
愤怒的理智打碎了所有要对面前这个人礼貌相待的想法,她的脸上迅速凝上寒霜,林夕没有给她把结巴的寒暄的话说完的机会,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
酒席上林夕的心乱成一团麻,果真上天要捉弄一个人的时候,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远处传来新人敬酒热闹的声音,她在这边坐着,身体的温度跌破零点。
有人来劝酒,是新人过来了,她强打着精神应付,脑子昏昏沉沉,已经不太能听清周围的声音,她看见洛凡张着嘴在说什么,她努力的想听清,却无论如何都听不完整,她摇了摇头,从碎片般的哄闹中明白过来大家的意思,站起来晃动着白酒杯,对洛凡说“同学一场又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事。现在我为你做这些,本就应该,不用客气。”
说完,她拿酒杯在洛凡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从喉咙一路刺到胃里,林夕觉得自己的一下又回到了刚才脑子里闹哄哄的状态,耳朵嗡嗡的,听不真切。
她看见洛凡眼底聚起水晕,是要哭的模样,曾几何时,她最怕洛凡哭,哪怕只是她撒娇假哭,她都不能看,如今,她结婚了,婚礼上,她又蓄起眼泪,又是为哪般?是为自己的背叛忏悔?还是为自己如今的落魄而羞愧?
她听见杜智锡催促洛凡喝酒,林夕皱了皱眉,看来她怀孕的事情,杜智锡还不知道。
“她怀孕了,不能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就当回敬你们,可以吗?”林夕拿过洛凡手里的酒杯,转身朝周围的人说。这最痛苦的一刀,还是由自己插进心窝,比较不那么疼。
第二杯酒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