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微微气喘的声音飘了过来,赵鹿身形一晃,回归现实。
橘猫缩在客厅角落里,警觉地看向门口,张嘴“喵呜”一声。
杨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转身看着赵鹿,说:“它不让我碰,你帮它吹干吧,吹风机我放在茶几上了。”
赵鹿视线定格在她脸上,似乎要从上面窥探些什么。
杨伊却把头别开了。
这一微小的动作像是在提醒赵鹿,作为一个客人,她应该安分守己,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主人有点逾越了。
赵鹿摸了摸鼻子,将临时打包过来的东西放下,走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地逮住了橘猫。
她能明显感觉到橘猫在发抖,不知道是受了凉还是害怕。赵鹿哪管这些,一想起屋里满地的水,还有被它糟蹋了的床单被褥,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橘猫的屁股。
橘猫自知理亏,半眯着眼一声不吭。
赵鹿拿起吹风机,在“呼呼”的轰鸣声中,心不在焉地帮橘猫吹干身上的毛发。她余光瞥见杨伊去了洗手间,很快出来,又进了卧室,之后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在里面倒腾什么。
十分钟后,她终于帮橘猫吹干了身体,杂音消失后,杨伊从房间里出来,说:“水好了,你先去洗吧。”
原来她一直在等她去洗澡?
赵鹿不敢多想,把吹风机还给她,“嗯”了一声,去拿打包过来的那些洗漱用品。一扭头,看到杨伊又进了卧室,似乎并不打算跟她过多交流。
虽然赵鹿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挺不爽的。
不爽归不爽,寄人篱下她也不好意思抱怨。她慢吞吞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与小厨房连接,经过时,赵鹿看到料理台上有个透明的储物柜,里面装了些米,她恍然想起杨伊那部被她打落进了水的手机,脚步一偏,凑到卧室门口。
门口开着,杨伊正坐在电脑桌前,电脑开着,像是在工作。但好像精神不太集中,因为赵鹿一出现,她就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偏头看她:“水没好?”
猝不及防被她一瞪,赵鹿心跳漏了半拍,摇了摇头,说:“你那个手机不要动它,用袋子封住,放到米缸里,等里面的水完全吸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如果这招不灵,她只能赔她一部新手机了。
杨伊眉心一挑,声音无起伏地说:“我知道,我刚才已经放进去了。”
刚才?在她帮橘猫吹毛发的时候?
果然是她瞎操心了。
“没事了,你忙你的,洗好了我叫你。”赵鹿灰溜溜地远离卧室,再次经过那个装米的储物箱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把进了水的手机放进米缸,这个操作貌似是她告诉杨伊的。
那是一年半前的事了,那会儿她刚搬到丽苑小区,跟杨伊还不太熟,她泡澡时手机掉进了浴缸里,杨伊来给她送水果,她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着急忙慌跑去开门……
这么遥远的记忆,她居然还能深刻地记着。
杨伊呢?杨伊是否也还记得她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记忆的砸门一旦开启,赵鹿不由自主地被卷了进去。随后,她惊奇地发现,就算过了这么久,就算她们现在共处一室却无话可说,她还是没办法对杨伊无动于衷。
这个女人像是毒.品,从一开始她就被感染了,无可救药地还想着再一次品尝……
赵鹿快速洗了个战斗澡,隔着很远的距离提醒杨伊。她假装镇定地在坐在沙发上撸猫,竖着耳朵倾听身后的动静。听到脚步声,听到关门声,听到水声。
杨伊洗得比她慢,但也不过十几分钟。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钻入耳膜,赵鹿估摸着她快要进卧室了,冷不丁地说:“你手机用不了,明天你几点起?需不需要我给你定闹钟?”
杨伊沉吟了一下,说:“你醒了叫我一声。”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赵鹿控制不住自己,扭头去看她,抢在她关门之前说:“你之前是把我拉黑了吗?”
这个问题困惑了赵鹿很久,如果不是今天杨伊主动给她打电话,也许她一辈子也没机会问出口。
杨伊手指动了动。隔着一扇门,赵鹿看不到这样的细节,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杨伊的脸,迫切地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答案。
杨伊面不改色,良久,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早点休息,晚安。”
那扇门在赵鹿饱含期待的注视下合上了。
徒劳的挣扎让原本焦躁的心更乱了,赵鹿吐出胸口的闷气,将橘猫轻轻放下,走过去关灯。
水灾并不严重,明天只要稍稍打扫一下就可以了。这不算什么大事,可不知为何,赵鹿睡不着。
她有点上火,倒不是之前火气未消,她觉得这一切都跟睡在卧室里的人有关。
那人睡得着吗?
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到底是什么